陈氏制止道:“你是陆纹吧?秋凝的家书中有提到,果然是个既水灵又有眼力见的小娘子,煜儿真是多亏你照顾了,我代侯爷也谢谢你!”
陆纹赶紧到:“夫人说的哪里话,煜姐姐视陆纹如亲妹妹,到时陆纹一直在托姐姐的福,被照顾着呢。”两人一见竟是十分的投缘。
虽然平时杜云倾从不提及自己的身世,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杜云倾要回避自己的身世,但她还是从秋凝断断续续提供的信息中,知道了杜云倾的身份,是以此时面对侯府夫人,她一点也不拘束,吃惊。反倒是春桃自觉的站到了外面,阻止着围过来想看热闹的舞坊中人。
秋凝给陈氏上了好茶然后立在旁边又开始抽泣道:“夫人来的真是不巧,如今还要借住在外,想女郎偌大的家当都被官府给封了,不然,定能让夫人过几天舒心的日子。”
陈氏脸上反倒没有那种悲悲切切的神色,她平静的说道:“你的女郎长大了,变强了,不然哪开得了那么大的婚嫁坊,哪会有人想方设法的陷害她,因为强大才被忌恨,我和侯爷终于可以放心了。”
秋凝惊讶的看着陈氏:“女郎从小可是娇生惯养的,侯爷及夫人如何放心得了?”
“我和侯爷的年纪大了,翅膀也不再坚硬,为她挡不了多少风雨了,今后的路还得要她自己走。她既然开得了如此大的婚嫁坊,我相信她会没事,会接着将这个婚嫁坊继续开下去。”陈氏道
听着老夫人的话,秋凝也忘记哭了,她有点疑惑: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今天她的这些话好像带着一点淡淡的伤感和无奈,难道江陵有什么事发生了吗?
她擦了擦眼泪,上去为陈氏又续了一点茶水,退下来道:“夫人旅途劳顿,今天早些歇了,明天女郎那边会有消息传来,夫人再呆几天说不定女郎就出来了。”
“我何尝不想多呆几天,和我儿见上一面,只是荆州方面,老爷和大郎势同水火,加之老爷身子不好,我这样出来这么久都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只怕我再回去晚了,估计死伤的就不是一家一户,说不定是千家万户。”
“如此说来,夫人您不是要马上启程回荆州了?”
“是啊!”陈氏无奈的叹了口气。叫过一个武士打扮的随从道:“刘威,你带着侯爷的印鉴听秋凝的指派,务必配合她们救出女郎。女郎平安后你们方可回荆州。”
接着又叫过身旁的一个举止稳重的婢女道:“秋蝉,你跟我也有上十年了,你是我最信任的身边人,从此以后你就留在女郎身边好好照顾女郎!”
秋蝉含着泪叫了声:“夫人!”
陈氏道:“我知道你不舍得和我分开,可是女郎也是我心头的一块肉,她平安顺心便是我的安慰和快乐,秋凝虽然贴心,但毕竟年龄小了点,你年龄稍大,为人沉稳持重,进退得体,考虑问题也全面周到,有你们两照顾女郎我才更放心。你跟着女郎也可谋个好出路。夫人老了,不能耽误了你,替我照顾女郎,我谢谢你了!”
秋蝉赶紧跪下,泪如雨下:“女婢谨记夫人的安排,一定竭尽全力的照顾好女郎。奴婢也请夫人照顾好自己,中秋过后,天气也渐渐转凉了,您要多注意您的老寒腿……”
“起来吧,起来吧,哭什么?又不是生离死别!”陈氏说着让秋凝扶起了秋蝉。
接着,她又道:“马车里还有些东西,等会全搬过来,都是些女郎爱吃的特产爱看的书籍和爱穿的衣物及用具……不管发生什么事,让她好好的生活。”
顿了顿,又说道:“至于她的亲事,告诉她,她怎么做我都支持她,我相信我的女儿的选择,我们平望侯府永远都是她的后盾。我明天就要返回荆州城了,相信我的女儿理解我的苦衷。”
陈氏的一席话说得陆纹热泪盈眶,有这样的母亲,这样的家庭,陆纹为杜云倾感到由衷的高兴和幸福。
她相信这位母亲的判断:杜云倾不会有事,她也相信她转身的离开也一定是有非常重大的原因,只是,那会是什么呢?
就在陈氏和秋凝他们相聚的当晚,春桃又一次走了出去,施舍了一名乞丐一枚包裹着帛巾的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