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倾看戏一样的看着他们一拨拨的证人带上来,只是这个却是被叫作“犯人”。这小王爷在干什么?他究竟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证人或犯人?
韩眯眼看看那凶人,又向小王爷道:“此人所犯何事?”
司马季度看了那人一眼道:“此人便是给沈世子毒药之人,大人可猜到他的身份?”
韩眯眼茫然。
“此人便是反贼桓翔手下一个分舵的小头目桓成。”
沈笴一听,惊得目瞪口呆,这和反贼扯上关系可是死罪,这绿如意究竟是什么人,她为何要陷害自己,让自己和反贼去交易。
司马季度站起身走到沈笴边上道:“沈世子还有要说的吗?”
沈笴冷汗涔涔,他想今日是在劫难逃了,只得心一横,继续抵赖道:“我不知道他是反贼,分明是他们三人一气,陷害于我。”
“是他们陷害还是你自寻死路?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司马季度脸色一变,言辞也开始变得凌厉:“你处心积虑陷害婚嫁坊,欲置之死地,一计不成,又施一计,你为了灭掉杜娘子,不惜勾结叛军,手段用尽,阴险毒辣,戕害无辜,你罪无可赦,还想狡言强辩,今天恐怕就是你好事已完,末日尽了!”
沈笴匍匐在地,颤声叫道:“大人救我,本世子冤枉!”
“你冤枉吗?季二,带人犯!”
一众人已被小王爷传一拨拨的证人,人犯弄得神经也绷得紧紧的,于是也一起转头急迫的望向门口。
杜云倾也被这案审的牵住了思绪,她也跟着眼睛紧张的望向门口,而这一望,却叫她大吃一惊。
同样吃惊的还有沈笴,他绝望的委顿在地上。
只见门口季二押了一美貌女子,口里塞了一团布,正缓缓步入,只见那女子一张白瓷般的脸上似结了冰一般,眼色狠厉强势。
司马季度踱到那女子身边轻轻道:“绿总管,想不到吧?”接着对季二道:“拔下布团,我想绿总管话没说完之前是不会咬舌自尽的吧!”
堂下开始一阵骚动,局面有点不受控制,韩眯眼也不再发话,而是由着司马季度去解释,他只静观其变。
杜云倾此时已站起了身子走向绿如意,眼神直直的望向她。她都猜想得到绿如意和案子的关联了。
“原来那些流言,那些刺杀,以及春秀的死都与你有关,是吧?我没得罪你吧?为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杜云倾轻轻的问道。
“你个下贱的媒婆,你有什么资格问我?”绿如意狠狠的道。
“哦,忘了告诉大家,我王府衣坊的这个总管,原是桓楚余孽潜伏下来的公主,桓公主,委屈你了!”司马季度道。
杜云倾听着司马季度客气的称呼,心中嫉妒的火焰腾地烧起来,她巧笑嫣然的绕着绿如意转了一圈道:“公主配王爷,挺搭的,你不就是看上了王爷而我没给你做媒吗?犯得着如此大动干戈,损兵折将的,和我说声不就结了!我去做媒,说不定好事就成了,你瞧着那小王爷什么都是好的,可那小王爷满肚子里的心思算计,只怕别人都还嫌弃呢,你看你将命都搭进去,多不划算啊!”
司马季度一听这杜云倾来借气发难,想到她倒是敏感,知道这绿如意倾心自己。他怕她说出更难听的话,赶紧拦住道:“杜娘子,流民虽非你所毒害,但你现在还是被告,还不跪到旁边去。”
杜云倾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依言重又跪下。
绿如意大笑几声,带泪的说道:“我绿如意果真是痴情错付,我到底哪点不如这个媒婆?只因为我是你王府的奴婢?只因为我是前朝的公主?还是我不如她那般妖媚?”
司马季度有点心虚,她不想让这审案的公堂变成两个女子的互相争宠似的讨伐,于是道:“绿娘子,你还是交代你是如何勾结沈世子谋害婚嫁坊的吧?”
绿如意转过脸来,直视着他道:“我今天才知道,我真的错了,我们不是一路人,你就是个无心之人,你一直都在提防我,谋算我,只是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怀疑上我的?”
“绿娘子还记得那次桑林巧遇吧?如果不是你编的那些不合情理的借口,我不会怀疑你,不会去查你,也不会去翻衣坊的旧账,更不会去查曹娘子,余管家以至最后我竟有了意外的收获,弄清了瀑布后的秘密;如果不是你提供的齐越王府的成衣册,我也发现不了你利用衣坊为叛军提供衣物及粮饷的勾当;如果不是那只耳环,我也不会去让人紧盯你和沈笴的一举一动,以至今天我们顺藤摸瓜,揪出了真正陷害杜娘子的元凶。”
……
司马季度一路侃侃而谈,绿如意越听越恨自己,越听心越凉。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原想着种种接近他的手段却是将自己推入深渊的黑手。
她长笑出声,继而怨毒的看向司马季度道:“司马季度,你不是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说着一头撞向旁边的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