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熏人的草药味,混杂着一股泥土霉湿的味道。刘天浩非常吃力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狭小的房子里,房子墙壁是黑色泥巴夯筑而成,墙上间或还夹杂着一些干枯的野草,自己躺的毛皮下面也是泥巴夯实的土炕。
房子里没有什么家具,靠近门边上,有个同样泥巴垒成的矮方桌子,旁边散落着几个木墩子。房间里很暗,没有窗户,只有一个低矮的门,直对着土炕,门上挂着草帘,光影透过稀疏的草帘映射进来。
刘天浩心想,这到底是哪儿?
他确定,大巴是在山东省境内失事的,然而整个山东境内,包括自己得老家崆峒岛,都不可能有这种泥巴夯筑的房子,估计全中国这个年代应该都不会存在这种房子。
这起码是五十年前的建筑。
就在刘天浩仍然一头雾水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娘,今天运气不错,打了一头野猪,近两百斤重呢。”
不待有人回答,刚刚那个声音又响起,“娘,那个人还没醒来吗?”
话音刚落,“扑”的一声从外面传来,略显沉闷,好似有什么重物落地。
这时远处传来另外一道声音,“还没有醒来呢,不过晌午已服了村头郎中熬制的草药。郎中说气息平稳,应该没有大碍。”
刘天浩听见外面的说话声,抬头向门口望去,试图发现点端倪,目光刚接触到门上草帘,就恰巧看见一只手正在拨开草帘,然后就是探进来一个人头。
由于背光,刘天浩并不能看清那个人的详细面目,但是通过刚刚外面的说话声,可以推断是个少年郎。
刘天浩看不清门口那人,但是门口那人倒是把炕上的情形看的十分明白,倒是好眼力。
发现刘天浩争着眼睛盯着自己看,少年郎欣喜的扭头出去又喊道,“娘,他醒了,快过来看看。”
说完,掉头拨开门上草帘,低头矮身就钻进了这个泥巴房子里。
由于泥巴房子内部低矮,那少年钻进来后站不直身子,索性就在那泥巴桌子旁边的木墩上坐下。就在这个时候,门帘再被拨开,又钻进来一位中年妇人。
这个时候,刘天浩终于适应了门帘掀开射进来的强光,能够仔细打量起面前这两人来。那年约莫十六七岁,长得剑眉星目,方脸大耳,身材魁梧挺拔,尤其一双臂膀形似猿臂;又再看那中年妇人,大概三十来岁,头上裹着一块方巾,面容倒是颇有姿色,应该就是少年口中的娘了。
两人穿着稍显奇怪的粗布麻衫,而那少年更是长发束在一起披在脑后。
还不等这对母子开口,刘天浩就试图起身道谢,中年妇人立刻出声道,“先生还请不要乱动。”那少年也起身弯腰过来扶住刘天浩肩膀,示意他继续躺下。
这时那妇人继续道,“先生昏迷差不多七天了,刚刚醒来,千万不要乱动。”
刘天浩闻听妇人的话语,又是一怔,不仅是住在这种泥巴房子里,又穿着没有着色的麻布短襟,还说着稍显生涩的话语,真是十分奇怪,于是脱口问道:“谢谢这位大婶和这位小兄弟的搭救之恩。我现在是在哪儿?其他人伤亡如何?”
中年妇人和少年闻言都是一愣,互相对视一眼,透露出一丝疑惑,他们也是第一次听到刘天浩开口说话,对他们而言,刘天浩说的话同样显得些许奇怪。
虽然双方说话听起来有点奇怪,互相还是能够听的懂。
直到中年妇人用眼神示意那个少年来回答刘天浩的问题后,那少年才掉转头来,注视着刘天浩说,“先生的确是我所救,然而那个时候却并未发现有其他人在那山上,所以,我并不明白先生所谓得其他人伤亡一事。”
“山上?”刘天浩闷了,“我不是应该在高速公路上吗?”
这回轮到那少年郁闷了,“先生,高速公路又是什么东西?七天前,我前往罗口山上打猎,途径半山,发现一吊睛大虫正要害先生性命,急切之下立刻张弓搭箭,就打算射杀那畜生,却没想到那大虫皮糙肉厚,我的弓又非良弓,箭矢也驽钝,虽然射出去的几箭都是命中了,然而却并不能深入那大虫身体中,所以并没有能够杀死它。万幸的是,那大虫并没有能够的了伤害先生。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先生会昏迷这么久?”
“现在还能打猎?你说的吊睛大虫不应该是老虎吗?那个怎么可以让你猎杀的?你打猎还用弓箭?这都哪跟哪啊?好似你刚刚在外面说过,今天猎获了一头近两百斤的野猪?”急切之间,刘天浩连珠炮似的的发问。
那少年刚欲出声,刘天浩紧跟又问了一句,“我们这是在哪儿?”
少年闻听刘天浩前面的几个问题时,也是不明所以,但是听到刘天浩后面的那个问题后,前面的问题倒是不知是忘记了,还是被刻意忽略了,所以立刻应了一句,“东莱黄县。”
“东莱……东莱?烟台市下辖的龙口县级市,在古代不就是东莱吗?但那是古代啊?”刘天浩听到那少年的回答后,自言自语道。
“东莱是古代的叫法?”忽然意识到自己最后一句话,刘天浩浑身巨震,颤抖着盯着少年那一双星眸,慢慢的问道,“现在是什么年代?”
少年和中年妇人也搞不明白眼前这位先生在搞什么玄虚,但母子俩还是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光和五年,刚刚入夏。”
“光和五年?公元182年?黄巾起义前两年?我他妈的穿越了?”刘天浩已是丝毫顾及不上母子俩的感受,对着茅草覆盖的房顶,歇斯底里大声喊了一句,
“我勒个操啊!又是穿越!又是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