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都是湿的,闻喜脱掉了自己身上的污衣,从里到外脱了个干干净净,换上竹竿上的湿衣服,把污衣揉成一团,就跑出了院外。没走多远,看到一片荷塘,夜里无人,闻喜便将污衣甩了进去。
等把一身的脏衣服丢掉,闻喜才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雅致的花园之中。亭台楼阁,假山流水,真是个人间的好去处。闻喜心道:这里也不知道是谁的府邸,看着后花园的规模,不是县公,也该是乡侯了。闻喜开始搬着指头,盘算着灵帝一朝有几位县公,几位乡侯之时。看见假山上的华亭之中,端坐着一位样貌端庄,衣着华丽的绝美妇人。闻喜壮着胆子走到假山下,对着山上的妇人深深一礼道:“小生被奸人所掳,侥幸逃脱,误入贵庄。然此间甚大,一时辨不清方向。还望夫人怜惜,指条明路出去,他日小生定登门拜谢夫人恩德。”
闻喜到是彬彬有礼,可却不知自己雨中直闯御花园,已经是杀头的罪过。夜已深,能坐在这御花园中,空对雨夜饮酒的华贵妇人,不是皇室嫁不出去的公主,就是今夜又无缘得宠的皇妃。何况这位娘娘不是别人,正是皇子刘辩的生~母,大将军何进的妹妹,何皇后。
灵帝今日怕是又宿在王美人的宫中,这不到三十岁的何皇后,每夜每夜等不到皇帝宠幸,雨夜风凉,心更凉。这空虚寂寞冷,就化成了雨夜花亭里,一杯一杯的深宫怨酒,怎么喝都停不下来。两个宫人,一个斟酒,一个举灯。何皇后每每这种神伤时,宦官们都是不敢近身的。可闻喜穿的那件湿衣服,正是一套下等宦官的衣服。
何皇后身边提灯的宫人,看见亭下竟然立着一个小宦官,嘴里还说着一些没原由的胡话。以为不知道哪个宫里的小宦官,夜里吃醉酒了,跑到御花园来撒野。上前一步,正要辱骂哄走。谁想身后的主子,竟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越笑越忍不住,最后连皇后的威仪都不顾,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再看闻喜的傻样,他身材还算高大,可这身衣服却有些小了,湿水之后,贴在身上,头上的帽子也歪在一边,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等何皇后笑够了,跟身边的宫人耳语了几句。那斟酒的宫人,端着酒壶走到闻喜身前道:“这位官人,我家夫人说你在雨里走久了,先喝了这杯酒,暖暖身子吧。”
闻喜再看这宫人,一时目瞪口呆,全身酥~软。只怕这宫中少女比花亭里的妇人,还要没上三分。闻喜只当是人家好心,却不知道这杯酒另有深意,闻喜自斟自饮,一气呵成。放下酒杯,深深一拜道:“谢夫人赐酒,只是这夜深雨急,还望夫人早些放我出去。”
何皇后虽然吃醉了酒,但心神未乱。起先觉得这是个过来讨她开心的小黄门,谁曾想,赐酒之后,他还在装傻。何皇后又一阵调笑,正坐道:“你且上山来。”
闻喜虽然狼狈,但也算个知道进退的君子,揖手道:“小生狼狈,怕湿~了夫人的宝地。”
何皇后道:“让你上来,你便上来。”
闻喜无奈,咬着牙,跟着美宫人上了假山,在身后看着她纤细的腰~肢,闻喜不觉想入非非,进了花亭。走近何皇后身前,没有抬头,又行一礼,正在纳闷这个妇人为什么不起身回礼之时,抬头一看这夫人的样貌,瞬间惊为天人,一时目瞪口呆,今天是走了什么桃花大运,难道在粪缸中躲避一时,就能交此好运?真的如此愿今后天天溺入粪水。闻喜想的出神,竟死盯着人家的小~脸不放了。
何皇后被闻喜逗乐,心情稍好,可眼前这个面貌还算俊朗的少年黄门,竟然如此不懂礼数,痴痴的看着她。佯怒道:“大胆奴才!”
闻喜在董卓处当差已久,跪习惯了,妇人一骂,瞬间跪倒。但又不知道妇人何怒之有,抬着头还傻傻的看着她。
何皇后又道:“还不掌嘴!”
闻喜头上顿时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想了想之后,老老实实的张大了嘴,翘着舌头等着何皇后~进一步的指示。此时的气氛,紧张而低沉,身边的两个宫人,也为这个胆大不懂事的小黄门捏了一把汗。
此时,何后竟然又笑了,站起身拍了拍闻喜的肩膀道:“起来说话。”
闻喜被身上的湿衣所负,艰难的爬起身,下意识的甩了甩袖子上的积水。结果巧也不巧的淋到了何皇后的前胸,朱红色的绫罗污了一大~片。闻喜自知又犯了大错,垂手立在一旁,心想:今夜这一关算是熬不过去了。
何后瞪了瞪凤眼,柔声道:“姓甚名谁,家住哪里?”
闻喜道:“回夫人话,小生是并州平阳人氏,姓闻名喜,字不喜。实是被奸人掳来,误入贵庄。我在洛阳城中,也算大户,如夫人不信,可随我到我府上一看便知。”
何后吃醉了酒,猛地站起身,本就有些头晕,听完闻喜这般说辞,脚下也有些站不稳。换做真正的汉朝人,见别家的妇人踉跄欲倒,避之不及。这闻喜倒好,闪身上前一把拉住何皇后的手臂,往怀里一带,另一只手自然的就扶住了何皇后纤细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