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喜面露难色,蔡琰凛然道:“我走得路,骑得马,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闻喜道:“苦了你了。”
蔡琰道:“横竖被你掳来,命里该有此劫。”
再说甘宁并典韦引十数人赶到后船,一路打杀,肃清贼军,救下被围的兄弟,有十数人。待典韦一刀砍翻了面前最后一个贼兵,回身一看,身后除甘宁外,全部挂着刀伤。甘宁看着典韦背上插着的箭矢,感概道:“大哥真猛人也。”
典韦这才拔掉背后的箭矢,憨笑道:“幸好是兽牙箭,入肉不深,我说怎么不疼不痒的。”
甘宁道:“看来这伙水贼也是穷疯了,才会打劫官军的船队。”
这时,一小校喊道:“校尉大人,旗舰方向有大量刀斧手杀过来。”
典韦喝道:“什么!?旗舰!那主公何在?”
甘宁招呼道:“众将随我杀回去,救出主公。”
一群人只嗷嗷了两嗓子,才看清是闻喜带着一帮摇撸划桨的船工赶了上来。甘宁走到身前道:“主公,您怎么来了?”
闻喜看着甘宁一脸的血水,也不知道是血多一点,还是汗多一点,心中大为感动,略带哭腔道:“恐我大将有失,带着船工全员赶来。我们只有近战优势,全力肃清船上的贼军,整合战力,再与后继的贼军接战。你们随本将杀退贼军。”
甘宁举刀谓儿郎道:“杀散贼军!”
众人皆高喊:“杀散贼军!”然后便呼喝着继续向后船杀去。闻喜偷偷的抹着眼泪对身边警卫的郭嘉道:“士气堪用,士气堪用啊。”
郭奉孝道:“这本是一群无家可归的儿郎,若没有主公,怕是早就在冬日冻饿而死了。”
就在甘宁和典韦将要对前期登船的贼军进行最后清剿的时候,远处的贼船忽然放慢了速度,然后便传出了呜呜的号角声,船上残余的贼兵和水鬼,纷纷自投水中,涉水回贼船去了。闻喜见状大喜,一面命郭嘉聚拢船工水手,救治伤员,一面跑到尾船去看贼船。
贼船的旗舰也只是一个单层的双桅货船,贼军全员没有甲士,武器只有短刀和兽牙箭,此番只留下了几十具尸体,在尾船放了一把不大的火。只凭借如此简陋的装备就敢和官军对抗,这南阳以及长江水系的治安,可想而知已经差到了什么地步。
这时,甘宁带着手下,绑着几个被砍伤,没来得及逃走的贼兵,走到闻喜面前。闻喜看着一个个惶恐的脸,问道:“你们都是哪里人氏?为何委身事贼?”
一个胆大的说道:“官爷,我们都是沿岸的渔民,税收太重,不得已才做了这水盗的勾当。”
闻喜道:“我是新任宛城太守,上任第一件事便是减免赋税,今年的春税还没有起征。”
这厮道:“大老爷,您有所不知,这淯水下游的村寨,地处南阳郡,南郡,江夏郡三郡交界,你们南阳郡不收税,南郡和江夏郡的官吏已经来过。把家里能拿走的东西都拿走了,纵是你们南阳郡的人不来,我们不出来抢东西,也得饿死。”
闻喜一听,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去,心里很不是滋味。郭嘉附耳道:“主公,其中有诈,不可尽信。”
闻喜看了看跪了一地的贼兵,又回头看了看满地的死尸,对几个水贼道:“我送给你们一船的货物,你们几个把同乡的尸首带回去吧。可惜我运的不是粮,不然也能解你们的燃眉之急。”
甘宁阻拦道:“他们的同党杀了我们那么多的兄弟,主公此举无异于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