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年轻人却依旧稳稳地坐在那儿,只是做了一个动作,便把这看似凶狠的一刀给化解了——他居然把手一提一送,将被他制住的聂万雄推得往前跌撞而出,直接就往曹信雄的刀上撞去。他若不收刀,在砍到年轻人之前,就得先把自己的兄弟砍成两段!
在被人推出来后,聂万雄也看到了自家老大砍来的这霸气十足的一刀,当即就是一声惨叫。好在曹信雄刀法精湛,能放能收,眼见是自己兄弟迎面撞来,居然在一声低喝后手腕一翻,横斩出去的一刀竟再次掠起,避过了扑来的聂万雄,同时脚步一变,身子一拧间,竟与对方来了个擦身而过,再次朝着年轻人劈砍过去,只是这一刀已从横砍变成了直劈。
年轻人见此一招眼中也露出了一丝激赏之色来,神色也终于变得郑重,人已弹地而起,同时足下一勾,那条刚刚建功的长凳已然飞起,被他用手一顶,便直接撞进了雪亮的刀光中。只听一声裂响,那根结实的木凳便已四分五裂,而曹信雄的刀势却不见缓的,依旧如匹练般直斩下来,,似要将面前的年轻人连着桌子一并砍成两片。
但只这一阻却已经让年轻人有了反应的机会,只见他手已搭在一直摆在桌面上,由布包着的一件兵器,也不解布,就直接横在了身前,当地一下挡住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刀,只是他的身躯还是因此稍微摇晃了一下,同时那包着兵器的灰布也因之碎裂,露出了里头那件有些古怪的刀来——竟是一柄僧人所佩的戒刀。
这让祝三郎又是一怔,他明显是个高手,怎么兵器却如此古怪?就连那名头陀见此也是神色一变,下意识就把手按在了自己桌上的长包上,眼中已有跃跃欲试的感觉来了。
但那戒刀终究太过轻便,而且年轻人又是仓促迎敌,与那口重达四十来斤的朴刀一撞下,刀锋竟直接就卷了刃,刀身也微微扭动,看着这口戒刀已经是毁在对方手上了。
“鲁大哥……”年轻人有些歉然地看了眼身旁大汉,而对方则在他这一声音落的同时松手把已陷入半昏迷的沈定雄往地上一丢,然后大手往后一带,已把一直倚靠在身侧的那根粗大禅杖给提了起来,咆哮一声,那禅杖已带着猎猎风声斜砸而出,直接就轰在了曹信雄的刀上。
“当!”一声巨响随之而起,甚至都盖过了外头唰唰的雨声,连那隐约传来的雷声都比不过这两件兵器撞击而生的动静,同时而起的,还有那壮汉的虎喝:“贼厮鸟,且让洒家来会一会你!”
这一杖的力量可比曹信雄的一刀更足,竟打得他身形一晃,随后便连人带刀地直往后退去,在撞翻了两张桌子后,才终于稳住了身形,而他的脸色也终于变了,想不到在此居然会遇到个比自己气力更大的对手。
年轻人也微有些发愣,自己只是有些抱歉毁了兄弟的一件兵器,不料却被对方误认为这是在求救了,这就很有些尴尬了。但到了这时候,也只能将错就错,站定身子挡在同桌的少女身前,同时还关切地问了一句:“雅儿没吓着你吧?”
“有三哥哥在,雅儿自然不会被吓到了。”少女回以微微一笑,显然她已经经历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了。而最后一名同伴则是一脸戒备地也把随身的一把短刀抽在手中,盯在了倒地未起的沈定雄身上,以防他突然再起。
曹信雄则在稳住身形后看着已经站在自己跟前的壮汉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以往可从未见过你们呢。”
“洒家鲁达,以前还有个法号叫作鲁智深!”说话间,他已一个箭步直冲上前,手中禅杖也彻底抡了开来,直取对方胸膛。
这济州三雄今日抢劫的,正是打从江州往青州赴任的孙途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