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行出神的看着渐渐消失在夜雾中的猗氏车队,心中暗暗打定主意:“终有一天,我会把这种难堪还给你的!”
白霖知叶君行心结郁气,似无意若有意的悠悠说道:“猗驰精于商事,为人聪颖练达,头脑精明绝非外表那般,只是心胸不够,格局太小!”
白霖的话传入叶君行耳中,他心中猛然一个激灵:“这些话看似自言自语,其实应该是说给我听,是提醒我心胸要大,气度要宏!”
沉静下来的叶君行也自思,若只是因猗驰的一番诘难之语,自己便怨尤在心,那岂非心胸气度更加狭隘。
而且,一个多月前身在现代社会中的自己,还只是一个不值一文的“穷屌丝”,如今不仅成了‘超级富豪’白霖的座上嘉宾,今晚更是与三位大富豪同室聚饮。
光是这份体面若在现代社会,自己就是连想都不敢想,自己本就不是什么大人物,又何必非要强迫他人多么尊重自己呢!
司马源见叶君行沉默不语,以为他仍在生气,便微微一笑开解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猗公身为商家风骨岂能同名士相比,且楚人原就锱铢必较,叶兄当场驳了他心腹的言论,猗公若不还以颜色那才是奇怪呢!”
叶君行此刻已是想得清楚,见司马源还在开解自己,当下爽朗一笑道:“我原就是不是什么名人,猗驰也只不过是用言语刺了我几句而已,难道我连这种程度的刺激都接受不了!司马兄不用煞费苦心的开导我了!”
白霖和司马源未料到叶君行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二人皆是微微一愣,旋即便都哈哈大笑起来。
叶君行见他们笑得纵情恣意,毫不做作,不由也跟着放声大笑,一时间引得不少进出魏风楼的客人驻足观看。
翌日,白霖开始着手部署商战细务,而叶君行、华悦以及白冰羽都无事可做,叶、华二人经不住白冰羽的“纠缠”,三人便联袂上街闲逛去了。
而直到暮色霭霭,白霖和司马源方才将正事谈完。
正事已毕,白霖饮了一口茶清了清喉咙沉声说道:“那两件事查的如何啦?”
“回禀东主,将东主入楚会晤猗公的消息暗中透漏之人已然查清。”司马源正色道。
“是何人?”
“白松。”
“是他!”白霖目光猛然一跳。
“属下原也不信,但调查的人回来禀报说,近日白松不仅在大梁王街购置了房产,而且在城外河谷还建了一座庄园。”
“王街寸地寸金底价奇高,城外河谷建造庄园所需的钱财更是巨大,白松一个护卫哪来这么多钱的!”白霖手抚长髯缓缓说道。
“白松身为总社普通护卫,月俸不过十余金,竟有财力在王街购宅河谷置地,不仅东主会奇怪,就是暗中调查之人也颇为不解。此后,调查之人暗中跟了他旬日,这才发现白松每隔一两日便会偷偷去一次国府驿馆。”
“国府驿馆乃是各国邦交常驻使节居住的地方,白松为何会去那里?”
“国府驿馆有甲士护卫,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入,但每次白松前来就会有人迎他入内,负责调查的人起初无法入内,对白松在驿馆内的活动不得无知。后来,调查之人贿赂了每日为驿馆运送瓜果蔬菜的官府仆役,装扮成仆役的模样进到了驿馆之内,这才将内情打探清楚。”司马源备细叙说道。
“有何内情?”
“原来不久前,白松已被秦国秘密组织黑鹰重金收买,成了秦国遍布天下的密探一员。而他之所以每隔几日便去一趟国府驿馆,便是为了将收集到的诸多情报交给秦国的常驻使节。”
“如此说来,老夫前往寿春会晤猗公之事,亦是白松告知秦人的。”白霖的声音十分沉闷。
“正是如此!”司马源点头应道。
白霖沉默有顷,沉重叹息一声道:“白老爹知晓内情吗?”
“据查,白老爹并未牵涉其中。”
白老爹在白氏四十余年,一直忠心事主,白霖相信他不会有叛主之心,司马源说白老爹并不知晓此事,白霖丝毫没有惊讶,只淡淡问道:“调查之人没有惊动白松吧?”
“没有。目前仍在监视,至于下一步如何处置,请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