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走了，带着一肚子的秘密走的。

因为要保密，所以事先准备菜他也没办法带了。

不过不要紧，李二回宫后会特意派人来再取一趟，为了掩人耳目。

回到书房，父子二人相对而坐。

老杜正襟危坐，喝着茶，闭目沉思。

杜构心里也有些乱，也在自我反思。

父子俩久久无言。

好一会，老杜开口说话。

“构儿，你到底要做什么？要做到哪一步才肯罢手？”

杜构被问得哑口无言，如果说之前，他还能侃侃而谈，但是现在，他也迷茫了。

铲除世家，抬高科举就真的谈下太平了吗？不！不可能！

只要有朝廷在一日，朝堂就不可能平静。没有了世家强势，还会有门阀党争。

明朝的党争就是最好的例子，科举至上的明朝，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到最后，却造就了东林党这样的党争祸国。

他现在走的路，真的可以涤荡乾坤，永享太平吗？

杜构心里很清楚，这根本不可能。天下大势，分分合合，封建王朝，只要是家天下，就不可能有永恒的太平盛世。那么如此一来，他现在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杜构一时间陷入了沉思，甚至是有些魔障了。

一件事情，只要加入了阴暗，就会变得不纯粹。李二的保护杜构之举虽然很好，但对杜构而言，却让他对自己的理想产生了深深地自我否定。

老杜其实只是随口一问。或者说，他被今天的杜构给吓到了，今天的杜构，真的有些锋芒过盛了。

如此缜密庞大的计划，就连他这样的开国谋士都想不出来，甚至包括善于谋划的老搭档房玄龄，他都无法想出这么庞大的计划，而杜构区区一个孩童，居然做到了，这不得不让他感到震惊和挫败。

老杜感慨江山代有人才出的同时，还是想要搞清楚杜构的志向，他不想，也不会去阻拦杜构的事业，毕竟杜构已经长大了，他有自己的人生，老杜只会去鼓励，而不会去阻拦。因为，他怕自己没有时间为杜构在培养一个新的目标。

但是他虽然不能阻拦，却需要搞清楚杜构的目标，趁着还能做事，他要为杜构遮风挡雨，避免杜构走错了路，就像今天，如果不是李二想保护杜构，那杜家很可能就要面临巨大的灾难，他不希望再有这样的潜在危险发生。

只是他没想到，他只是随口一问，却让杜构陷入了魔障之中，对自己产生了强烈的自我否定。

看到杜构陷入沉思，眼神时而迷茫，时而疯狂。老杜顿时大惊。但他也只能跟着着急，这个时候，他想帮忙也帮不上。

好一会，杜构突然舒了口气，澎湃的眼神逐渐恢复平静，只是还是有片刻的迷茫。

老杜见此，也跟着松了口气。“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