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家汗王请你过去。”，营帐外面，十几个铁甲卫士并成一排，见到正主儿后，立刻下马躬身邀请。

“大哥，小心……”，尉迟子弟冷眼看着这些不速之客，有些担心于梁的安危。

“不碍事。”，于梁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紧张，压低声音道，“等会儿你们直接去祭天的场地便是。”

他吩咐几句后，便跟着铁甲卫士朝着突厥可汗的营帐策马而去，一路上都是突厥人，于梁不想声张，将面罩带上，越发显得神秘。

有铁甲卫士开道，拥挤成一团的突厥人自发闪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于梁便又见到了突厥可汗。

这位年迈的草原之王穿着锦绣内衬，外披金甲，一身雍容华贵，与昨日的寻常打扮大有不同，那股王者气质更加浓郁。

他见到于梁后，微微颔首，示意在一旁稍坐，自己则从容不迫的整理着仪容。

于梁晒然笑笑，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位老者，他绝对不会简单的认为这种级别的大人物会浪费时间在这么微不足道的细节上……就算是突厥人没有太监和宫女，那也有常备的女奴来服侍不是？

唯一的解释便是他在等待，或者在做一个重要的决定……所以才会有看似漫不经心，但行为举止却如此严肃的反常迹象。

“你在想什么？”，突厥可汗的意识非常敏锐，立刻发现了于梁在窥探他的心理，转过头来淡淡问道。

“在想着可汗你会让我看什么好戏。”，于梁一五一十的答道，目光不经意的转向了外面人马喧嚣的突厥人，嘴角浮现出一丝古怪的微笑，“看来他们并没有什么警觉心嘛。”

突厥可汗沉默了片刻，突然叹了一口气道，“若不是昨天吾儿的表现，我今日也不会下这个决心。”

“作为一个大人物，本来就得放弃很多东西，有时甚至包括手足亲情。”，于梁莞尔笑笑，他自然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两人正交谈时，外面又吹响了另一轮的号角声，突厥可汗深吸一口气，将眼神中的痛苦神色隐藏起来，冲着于梁颔首道，“你要看的好戏，来了。”

突厥人的祭天，意义等同于中原王朝的封禅……当然，规模和排场要小得多。

但是饶是如此，当于梁走出营帐后，看到那人山人海的场面时，也禁不住咽了一口吐沫。

他眼前全是黑压压的人头，密密麻麻的看得人都起了鸡皮疙瘩，在预留的通道中，他跟在突厥可汗身后，一步步的走向了被标记好的祭天场地。

那是一块凸起的土丘，事先被铲平了坡顶，面积很大，沿着山坡一侧被突厥少女洒满了鲜花，地上也奢侈的铺上了一条拼接而成的长长白色毯子。

道路两旁，全部都站着铁甲卫士，五步一岗，皆提着长矛，看上去庄严而肃杀。

其他所有的突厥部落都按照各自的等级排列着，一圈圈的围绕在这座山坡的周围……每个人都昂着头，目送可汗一步步的走向山坡的顶端。

这才是王的威严……于梁看到这数万人俯首帖耳的样子，对古代人地位高低的泾渭分明程度又有了更深刻的认识，立马再一次坚信了自己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