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妖界的太阳已然升起,却在天边仍旧可以看见那轮血月。傀儡族的祭坛是整个妖界最高的地方,高的仿佛一抬手便可触摸到天穹上的日与月,黑色衣裳的恭楚被烈阳灼烧着,她露出的手腕脚踝处俨然与那小傀儡相似,俱是琉球状,却雕刻的更加细致美妍,而她的周身紧紧缠绕着一层魔气,与天生的妖力在空气中撕咬搏击,一时之间竟不存输赢。
“主上,为什么你要赋予我血肉躯体,为什么要给予我责任自由,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恭楚毕生所求,不过能伴在主上身边,不离不弃,唯此而已!”
辞预城内刚睡得满足的白绫打着哈欠推门而出,却在和门外人打了个照面后立马用力将门摔上,甚至还插上了门栓,移动桌椅床柜将它堵了个严实,猝不及防的妖王揉着自己的鼻子,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而门里,白绫正儿八经的掐指一算,尔后便开始提裙爬窗,她长叹一句,“唉,今日果然祸从门入啊……”
“白绫!”
就在白绫跳下窗户正想溜的空隙里,清珣已经到了她的身后,玉扇遮面的男子一脚踩住了白绫的长裙摆,害的她只能就地转身。
“几日不见,妖王看上去依然丰神俊朗无人能及啊!哈哈哈……”
白绫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却见清珣那双仿佛掩藏着盛世桃花的眼睛忽然眯了眯,他放下手中日下生暖的玉扇指着略显红肿的鼻子问白绫,“易师,你的怜香惜玉都哪里去了,本王这般相貌你都忍心下手?!”
“……妖王当真奇人,这种话都能讲的委屈,实在佩服。”白绫目瞪口呆的拱了拱手,看样子实在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清珣看着白绫装模作样的说要去瀑布寒潭中冷静一下,倒也不阻止,反而松开了脚下踩着的衣摆,他悠悠闲闲的摇着玉扇,忽然开口道:“你从何处沾到的死气,实在难闻的很……”
“你想知道?”白绫背对着清珣,声音里带着笑意,听上去却冰冰冷冷的,只叫人心底里都泛出了凄凉寒意,“依你的感觉,这股死气还能维持几天?”
“最多五日,身携这种死气的人就会化成妖魔厉鬼,不属三界六道,甚至会因为贪食生人灵气而造成数以万计的死伤。”清珣仿佛意识到什么似得将玉扇收拢了起来,原本带着点幸灾乐祸的语调也忽的转为温柔,他问,“那人莫非对你来说很重要?”
“她是我师叔的妻子,也是我长这么大,对我最好的人,甚至超过了师傅……而我却连救她的心思都动不得。”
“……原来是田夕,怪不得你伤心成这样……”清珣说着抬手按住了白绫的肩头,“我认识的白绫是什么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阻挡你的脚步,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就是了。”
“可是这一次,我不幸的知道自己的极限……”
白绫终是缓步离去,她的衣襟自清珣的指尖擦过,轻柔里带着冰冷,清珣看向她的背影,一时之间只见满目疮痍。
“是不是觉得相识那么久却从没见过这般模样的白绫?”自墙角转出的杨云深轻声问他。
“从没见过,我还以为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能让她上心的东西呢……白绫她初时落入眼中,只道是一缕清冷的山风,处的久了,却能感染她的温柔与热情,但唯有真正理解她的人才明白,她其实和我并无多少差别,一样的冷情、高傲,一样的轻狂、疏世。”清珣低头浅笑了一下,“不过而今看来,她比我有趣多了。”
“我真高兴能看到这样的易师啊!”
“哈……”杨云深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妖王,白绫她一直在想办法救小夕,但我知道超越了天道生死的事,本就无法可救,我只希望到了那一日,如果我的情感吞噬了我的理智,你可以阻止我,我不希望我的小师侄要同时面对两个至亲。”
清珣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开口应允道,“也好,就当是我偿还以后欠她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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