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凭什么来杀我?”那条黑影的动作快的几乎似一阵轻拂而过的风,她一把抓住跟前瑟缩颤抖的青年人将他提起来,那人在空中胡乱的挣扎,叫得撕心裂肺,“你们不过是仗着一点侥幸心理,仗着我曾经是个好人,仗着我不会伤害你们!”
“若我一开始便是这副心肠相貌,你们谁还敢如此放肆?!”
当巨大的漆黑羽翼自皓月前掠过,暗红色的光芒便照在那修罗一般的人脸上,白发赤眸,眼中血泪长流,赫然便是自牢笼中脱出的田夕,她在空中恣意狂笑,携狂风拢白骨,完完全全褪去了人性,只留下一个空空的躯壳。
白绫看着这样的田夕却心痛极了,她宁可教自己的双手沾满血腥做一个戮世的摩罗也不想让自己向来慈悲为怀、济世救人的小姨变成而今这幅模样,田夕本就该安安静静的一点一点随着时间老死,或是哪一日吃着街头大串的冰糖葫芦噎死,她本该陪伴着杨云深自天涯行至海角,从沟壑走向山巅,就这样一直一直平平安安……田夕曾经是那么的爱护纯良无辜的人,可如今却根本不管所杀之人是善是恶,她的信念与希望全被现在那个狂笑不止的魔鞘所吞噬,甚至……甚至来不及和爱她的人们说一句再见。
“小姨,我答应会阻止你的,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遵守自己的承诺。”白绫站起身来,她缓和了自身冷冽的杀意,长剑于月下挑起银白色的剑花,她的眉目从未有过的清晰,那一抹萧飒悲怆的神色蔓延在她的瞳眸里,她纵身跃起,却与另一柄剑在月下碰撞开四溅的火花。
杨云深不知道自己有多久不曾与人拔剑相向了,而在这近乎漫长的岁月里,他也不曾想过竟然有一日手中利刃将会指向白绫。他欲要保护的那个人还在不断地造下杀业,他难过的厉害,却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放任田夕消弭在天地间是唯一可以阻止她的办法,杨云深只是需要时间,可他一生最缺这样东西。
“对不起,我仍然是做不到。”杨云深映在剑刃上的半张脸满是悲哀,他一剑逼退白绫的同时被田夕带起的狂风卷起,撞到在花丛中。
清珣已不知何时来到了杨云深的身侧,他弯下腰将折扇合拢抵在杨云深的胸口,阻止杨云深再度飞上云端和白绫交手,“我不会让你妨碍到小易师的。”
远处,龙霁月也拦住了苏谐,他说:“田夕的事交给白绫去处理吧,我们两个当务之急是先要阻止这帮被魔气影响的凡人,然后再想办法找出躲在幕后的黑手。”
苏谐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若再让事态发展下去,恐怕会惊扰到云中城而迫使苏河礼亲自动手,到那时,所有的人都会被困在取舍之间。
中天血月,玄羽纷飞,白绫的身影在其中穿梭隐匿,衣带纠缠着三尺青丝,仿佛在和田夕竞速般于夜空中上升或坠落。那几乎是一场绽放的盛大焰火,黑与白在不断的吞噬与拥抱,此消彼长,相携相依。
所有人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战斗,因为它太过华美精致,如同被冻结在时间里的刹那花开,每一次的冲撞都是进攻与退让,毁灭和守护,都是孤寂和希望,残忍和悲伤,那是一切矛盾的综合体,是一切的迁就与妥协,白绫一声声的呼唤着田夕,她要田夕保住一脉魂丝,她想田夕还能重入轮回。
忽然,仿佛一切都静止了,连接祈珠的鲛丝崩断开来,一粒粒泛着水色的祈珠自高远的天空顺势而落,白绫的心口处透体而出一段长而薄的剑尖,她的身后赫然立着菩提寺里曾经相遇的红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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