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可以多拎几坛的,这许多年我都不曾碰过酒。”
“哈”枫皓笑,两人都不再说话,只一杯接着一杯的倒着酒,梓少华在一旁坐着,他酒量不好,喝过三四杯便撑着头看枫皓和殷松,他记得很多年前,那两个人也是这般沉默的喝酒,各怀心事,不知在想些什么,却偶尔又相互看一眼放声大笑。有时,两人却又像赌气般谁也不肯先醉,只喝空了青央城的酒窖,过一天被酿酒的老师傅拿着空坛子满青央的追着打。想着想着,梓少华便记起了三年前。
三年前,祈国国都曾经来过一个卜师,他神秘的如同一个幽灵,永远穿着一身的黑色斗篷,长长的帽檐垂落,半张脸都藏在阴影里。他甚少与人讲话,却句句能通晓未来诸事,比之易术中的推演,尤要精准清晰数倍。因此,他虽然为人低调,却也在短短几个月内名声广播,震动朝野。
但他却只在皇城呆了六七个月,临走之时面北而立,道殷松功高盖主,而殷松之女必将亡了祈国,自此,再也无人能寻得他的踪迹。他的一句话,闹得诸国流言四起,怨声载道,甚至动摇了枫皓的江山根基。
梓少华还记得,当枫皓要求他以易术咒杀殷松时他的惊诧,他生逢乱世,自幼饱尝人间冷暖,虽天性凉薄极少动情,却与殷松相交甚好。他不明白,若论交情,枫皓与殷松相伴数十载,自己尚有不忍,枫皓又怎能只因一个谣言便狠下心肠,要取了挚友性命。
他从没见过枫皓那般坚决的要他去做一件事,甚至用上了命令的口吻,仿佛只要一松口,便再也无法做出这样的决定了。
“哈”梓少华忽然笑了笑,“我又何苦为了他再找什么借口,背弃就是背弃,他与我欠了殷松的总该有一日要还给他。”
“你笑什么?”枫皓将一杯清酒送到他面前,梓少华低头看了看,伸手接过,他见地上有一个深色血染的囚笼,笼子里困着言笑晏晏的殷松,银甲将军盘腿坐着,眉目里的畅快更甚笼外的人,“我笑我们才该是魂飞魄散的人。”
“哈哈……”殷松听见梓少华的话,隔空伸手,仿佛在抚摸他的头顶,“莫说蠢话,我虽不肯让你们伤害我的妻女,却也不肯让你们早死,不然我就算消失了都会伤心的。”
“你……”梓少华温柔了向来冷漠的眉眼,他一挥手,有些赌气的道:“不要摸我的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就这样,约莫过了有半个多月,枫皓与梓少华也收敛了进一步的行动,而红绡腹中的婴孩因生死咒的关系吸食母体的妖力愈发顺畅,且有白绫一身灵气相辅竟发育的更为迅速,仿佛冲破了禁锢般,于几日内成了形态。
白绫将头搁在红绡的肚子上,听内里均匀而平稳的呼吸声,她笑得很欢,惹得一室的人都忍不住跟着开心,红绡揉了揉她的后脑勺,低声问她:“是不是快生了。”
“嗯。”白绫直起身来,给红绡倒了杯茶,茶里浮着些安胎的小黎根,一股清香伴着苦涩的药味冲鼻而来,“也许就是这两天的事情。”
红绡接过有些大了的茶杯,茶里混进了新鲜的蜂蜜,她了然的轻轻一笑,伸手顺着腹部鼓起的地方抚摸,掌下略高的温度和有致的起伏昭示着即将诞生的一个小小生命,一个不被天地容纳却承载了无数希望的生命。
梓少华下的战帖是在申酉时分送来的,勾描了黑色长生藤的金字显得尤为鲜丽,白绫照着偏斜的日头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看了好几遍,而后往龙霁月身边的栏杆上一摊,歪着头苦恼的看着他。
龙霁月仿佛感受到了她的视线般冲白绫浅笑,他逆着光,白绫不得不半眯着眼睛,“怎么了?”白绫伸手,在龙霁月的眉间摩挲了两下,“没什么,你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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