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力呆了一呆,继而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苦笑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徐力任凭公子差遣就是了。”呃,怎么像个杀手一样说话!却也不多迟疑,向我躬身一礼道:“敢问公子,家住何处,竟敢起兵与张纯相抗?”
终于问到这个实际xing的问题了,我自然明白徐力心中所想,要我带着他的人去打张纯,他还没这个胆。也是,人家张纯任中山相多年,根基深厚,凭我一个小小毛孩,也就妄想灭了人家?还说什么“府中所有,一应取用”!在他看来,这无异于飞蛾扑火了,哪还有这个自信?也是,若是徐力有这个自信,又如何能养了几千寨众还“恶迹不彰”?早打得中山一地鬼哭狼嚎了。
不过,有些事,我却不能跟他明说,“我父亲,或许徐大哥也听说过,涿郡刘玄德便是!”
数息之后,一百个小喽罗点齐,我与一脸激动的徐力走出小木屋,父亲的名气还是有的。
我又着徐力点几个得力的信使去荡yīn山探察张郃的消息,留徐力守在茫山,点齐五百人,备好兵刃厚衣,随时待命出发,其他丁壮亦是编藉候补。茫山穷困,虽然丁壮也有不下两千人,凑得齐的铁器却还不足五百件,比之甄家放在“中山医家”的护院队都还不如了。看着徐力一脸希翼的眼神,我无奈苦笑道:“我们的兵刃,明天再去拿吧!”徐力知道了我与甄家的交情,满心欢喜的应了下来。
其实,我压根就没想走向甄家借兵刃的路,打仗不是比蛮力,凭着手底下这几百乌合之众,我又怎敢大张旗鼓的与张纯血拼?而一旦这队人马出现在公众面前,不说张纯有什么反应,光“茫山贼”几个字就足以引起中山百姓的敌视了,还怎么行动?
带着这一百人,我们徒步回甄家取点米棉,皇帝不差饿兵,先得给茫山人一点甜头才行。这是我走时与甄逸说好了,借他点米财,待我取了卢奴城后再还与他。当然,这是客套话,若我真的能击败张纯取了卢奴城,那可是大功一件,甄逸巴结我还来不及,怎么还敢向我讨要欠账?
到得荼亭时,已是子夜时分。钟繇和田丰已经带着一百多号甄家仆奴押着粮物在这等待多时了,甄逸派出他的得力助手田琼田伯玉押着粮车与钟繇田丰同行。支起几个军帐,田丰几人正在里头焦急等待着。见得我归来,早有观望的仆奴将我消息报与在内的钟繇几人,令我大喜过望的是,张郃居然也在,他身后还跟有一个魁梧大汉,约在三十许间年纪,相貌颇有几分丑恶,手中一杆丈二长枪,映着火把栩栩光亮,竟是镔铁打造,见物而知人,此人该就是荡yīn贼胡铁枪了。
钟繇见了我一脸倦sè(跑马走步奔了一天,自然要一脸倦sè了),哈哈大笑道:“我说贤弟必能大功竟成,张俊乂还不信,这下如何?”
我与几人点头致意,大踏步走向那位魁梧大汉道:“足下可是胡将军,刘封慕名已久,今ri一见,果然是当世英雄!”见了面先给人戴个高帽子,下面也好打交道。
胡铁枪显然没想过我会第一个与他打招呼,微微有些迟疑,眸中诧异之sè更是一览无余,显然是对我一个小小毛孩却能主事召募茫山寨与荡yīn寨大是不解,却也很是恭敬的向我躬身一礼,道:“铁枪些许薄名,何敢劳刘公子记挂。早听俊乂贤弟说刘公子大智大勇,却哪想是如此少年,实教胡某感佩万分!”说着把眼望向与我同来的茫山人,尤其对着那大板斧注目许久,显然早先是认得此人了。
这胡铁枪名字虽莽,说话却是有几分雅致。
一旁张郃笑道:“元常先生大智,郃拍马难及,愿赌服输。”
原来,张郃去劝说胡铁枪颇经历了几分挫折,若非最后恰巧胡铁枪认出与张郃是同乡,少小相识,只怕要吃大亏的。说来真是让人脸红,我的这个主意,还才第一步呢,就把自己人搞得狼狈不堪了,丢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