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自己明白卫家兄弟心中所想,罢了罢手道:“我知卫先生心中所忧,不过刘封兵少力寡,既要追击西凉军,又要守住河东,力有不逮。之所以请卫先生暂领河东太守,只因方今盗匪横行,为保河东一方安宁,不得不委屈卫先生了。”说到此处,卫固依然是面sè平静,无喜无忧,卫行嘴角微微翘起,看那样式,大略是想要出言讽刺了。
刘封也不理会他,话锋一转,又道:“至于卫先生担心董卓会否怪罪下来,于卫氏不利,此等情形先生自可放心,若真是董卓ri后卷土重来,先生只管献城于他就是了。至于府库所遗粮草,我只略取一二稍作补充,其余还由先生自行处置,董卓过来,见着粮草未失,必不会怪罪于先生!”
说是不会怪罪,到了那个时候董卓要怪罪过来,让河东卫氏找谁诉苦去?卫固只是再三推辞,死活不肯答应。刘封苦笑不已,当年汉灵帝卖官,二千石太守可是明码标价的两千万钱,像河东太守这种肥缺还有额外追加,却想不到才短短几年过后就变成了烫手山芋没人要了。
“罢了,卫先生既有为难,这太守之印我就不交给你了,只是这些粮草军资,卫先生帮我看护一二,如何?”打下一个城市却不管不顾不是刘封的作风,试着让步道。
到了此时,卫固也不好再推辞了,毕竟他的家族就在安邑,河东受了灾他们卫家也躲不过,只好躬身应道:“公子抬爱,卫固自当竭尽所能。卫氏有五千家奴,再整合河东诸世家,寻常盗匪当不敢到河东来!”
“如此,烦劳卫先生了!”刘封向卫固还施一礼,尽管他心中其实很是不喜欢卫家兄弟。
“敢问刘公子,这些钱粮都为河东所有,刘公子为何不将这些钱粮发给河东百姓?或是索xing一把火烧了?”只当刘封要卫家给他打白工看管这些军资,卫行忍不住冷笑问道。
抬眼望着天边红霞似火,刘封皱了皱眉道:“发给百姓亦可,不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董卓ri后卷土重来,河东却无粒谷供他养兵,必然要掠食于民,我这便是害了河东百姓。”
卫行脸上一红,恭恭敬敬的给刘封躬施了一礼道:“卫行愚昧,多谢刘公子提点!”说罢此话,转又昂然道:“不过卫行还想问那一句话,刘公子什么时候放了伯喈先生回来!”
刘封登时气结,对这种人根本就没得解释,也便懒得再理他,向卫固抱拳道:“卫先生,刘封还有事,先行去了!”
卫固瞪视了卫行一眼,躬身一礼道:“舍弟无状,请刘公子怒罪。”
公孙续老半天听他们在那边啰嗦,早已等得不耐烦了,瞪了那边还不罢休的卫行一眼,虎着脸道:“小白脸,我姐夫说了,蔡伯喈那老头是回不来了,你死了这条心吧!”说罢哈哈大笑翻身上马。
卫行让刘封冷落,正心里憋屈着,猛的听了公孙续这么一激,哪还管这话是真是假,“镗”了一声抽出腰间宝剑,怒视刘封道:“刘,刘封,你无耻!”持剑的一手已是不住的颤抖起来了,指骨上捏了一片斑白。
“住手!”卫固魂飞魄散,一把将卫行扯住,伸手便要夺了他的剑。
刘封亦是瞪大的眼睛,至于吗?这小白脸就跟自己有这么大的仇!公孙续亦没想到自己玩笑的一句话竟有如斯效果,张大的嘴巴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别看卫行人细胳膊细腿的,手中剑却执扭的抓着,任卫固如何使劲也夺不下来。看着刘封似乎没有什么火气,人更是胆壮了,执剑的一只手被兄长按着抬不起来,身子亦是不住的被后拽着,两只眼睛喷火似的瞪视着刘封。
“公子,走吧?”徐宁小声劝道。
刘封点了点头,猛的“唰”了一把抽出腰刀,一刀向卫行头上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