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下令杀牛,把牛都他娘的杀了,今晚好好吃一顿!”马延似乎对这个数字没什么想法,仿佛那真的只是一个纯粹的数字一般,闷着头向那亲兵长吩咐道。
亲兵长眼睛一亮,笑嘻嘻的领命而去:娘的,要是在平时,牛肉那可不是普通人吃得上了,搞不好还得杀头!
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想不到才坐了这么一会,两腿竟有些发麻了!一个亲兵走过来想要搀他,马延挥了挥手把他赶开,挺了挺胸舒了舒筋骨,大踏步的走下城头。
“呜——呜——呜———”
长长的军号响了起来,马延身子一僵,眼白一翻,长吐了一口气,贼老天!战刀往地上随意的一斫,入地三寸,映着夕阳余辉插在地面上,示意亲兵给自己找点水来。那亲兵忙不迭了跑了开去,马延扭了扭有些僵直的脖子,回头朝那吹军号的大骂道:“娘的,你催鬼呀,老子还没死呢!”
那吹军号的却浑若未觉,继续两短一长的吹着军号,城墙轻轻的颤抖着。正在休息的军卒们慢慢的都站了起来,忘着城下黑压压挤上了敌军,也不知一个个都在想着什么。
那亲兵急颤颤的跑回来,递给马延一个羊肚水袋子,马延一手接过,抬脚在他屁股上踢了一下:“愣着干啥,给弟兄们送水去!去,你们都去!”大手一挥,将自己的亲兵一个个都打发开了,拧开塞子,美美的灌了一口,娘的,这居然还有一股羊sāo味!
“将军,给我留一口罢,老子渴死了!”一个大嗓门叫着,火烧火燎的样子。
抹了抹嘴,将塞子塞了回去,马延瞪了那人一眼:“娘的,你小子只配喝马尿!”黑黑的羊肚水袋远远的抛了开去,空中划过了一条美丽的弧线,金光闪闪的。
城下,喊杀声骤然响起。
…………
晋阳。
“主公,我军毕竟还与袁绍有盟,若是骤然开战,并不合适。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公孙伯珪那边战况如何,他亦不曾发使求援,依我之见,我们还是暂且静观其变的好。”田丰还是第一个说话,冰冷刚硬。
刘备看了儿子一眼,有些迟疑的道:“就算我军不动,袁绍也不会放心于我,只怕他会先发制人,那时,我军便陷入被动了。”
“无妨!”田丰不为所动,“公孙伯珪有善战之名,手下将士都是百战jīng锐,而袁绍所部疏于cāo练,并无战意,公孙伯珪纵败,亦可安然退回幽州。”
刘备微微皱眉,有些头痛的站了起来:“承泽,你怎么看?”
“可以依先生的意思去做。”刘封亦没有多余的想法,尽管有些犹豫。眼下并州只是一个空架子,军资严重不足,根本就打不起。不过,若自己是曹cāo的话,怕是会趁着这个机会大举进攻的吧,历史上曹cāo军中断粮了也硬撑着打下去,甚至采用“人脯”的极端手段,硬生生的拖垮了对手。
刘备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问钟繇道:“元常,我令你准备的军资如何了?”
钟繇有此尴尬,向刘备伏身一拜,道:“繇无能,累主公失望了!”
“呃?”刘备有些奇怪,像这种事,钟繇怎么可能办不好了?伸手将钟繇扶了起来,奇怪的道:“元常不必如此,你是另有打算了吧,而今准备了多少?”
“主公,此事不怪元常,是丰一力主持,至今,只备了一千jīng骑,三个月所需。”田丰向前几步,伏身与钟繇同列,向刘备拜倒请罪。
钟繇苦笑,这个,有什么好争了,却也不开口说什么。
刘备笑了笑,将二人扶了起来:“你们不必争了,事已至此,便可敕令各地严守关防,多派些探子,若是袁军的动向,即刻上报。”
田丰与钟繇大受感动,躬身下拜:“谢主公不罪!”
刘封也不知他二人都做了什么,这一段时间来,他一直在外忙活,想着些开源的事,做倒是做了不少,只都不是些短时间内可以收到成效了。
会议既毕,众人退了下去,只余赵云还侍在刘备身后。刘封看着父亲有止住自己的意思,便留在了后面。
“封儿,我听说你近来甚少早起,有时白天也将底下侍女一并遣开了,可有此事?”看着众人下去了,刘备这才问道,眼角,竟有一道似有若无的笑意,又有些许无奈:终究还是个孩子。
“呃?”刘封脸上一红,窘然低下头来,到底是哪个多舌了,这事,竟也传到父亲这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