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不测”这两个字,袁绍一脸的平静,仿佛全不放在心上似的,只关注着眼下的局势。沮授却是稍一犹豫,道:“主公,刘封并非莽撞之辈,这一次能够回援这么及时,必然是王柔与他报了信,大公子与公则在王柔手中,当不会受了为难。”
“这样最好。”袁绍点了点头,心中却对沮授没有主意大是失望。
审配却有些幸灾乐祸,正是郭图力主自己能劝服了王柔,力请主公同意大公子与他一同前往西河劝降,却到头来自投罗网。想着袁谭那目空一切的模样,心中更大是解气,不无讽刺的道:“郭公则自以为是不听良言,竟误了主公大事,颜良将军身殒,罪在郭公则!就算刘封不将他怎么样,我看他还有脸回来见主公!”
辛评冷哼一声,道:“若是颜良将军早些时ri前往支援,西河早就是我囊中之物,又如何有今ri之变?当初可是谁一个劲的力劝主公天寒地冻,体恤下情的?”
审配脸上一红,怒道:“就算没有郭图,颜良将军三千jīng骑,足以擒斩王柔……”
“够了!”袁绍心中烦闷,却哪还禁得他们啰嗦,大喝一声打断了两人争执,郭图辛评心向袁谭,审配却早先得罪了袁谭,这其中的机窍,袁绍如何不知的,只是想不到在这两军阵前,他们还在争执不休了,脸上竟是泛起了铁青之sè,恼恨无比。
辛评审配俱是大骇,正在拜倒请罪,沮授与袁绍轻身一揖,道:“主公,我料刘封必不敢如何为难大公子与公则的,只是刘封擅使诡计,主公不得不防。且我军久顿兵晋阳城下,连番失机,还得早思退策的好!”
“依则注之见,我军该退往何处?”袁绍也觉得沮授言之有理,虽然这一番话几天前沮授就与他提过了,却只在今ri有用。
沮授正要说话,许攸眼睛一亮,抢先道:“主公,刘封自已回援,朔方、上郡必然空虚,时间如此之备,刘备也不可能与刘封通过气,我料刘备十有**也在回援晋阳途中,或是西取我冀州,洛阳四郡,必然再顾不得了,若是董卓自长安出击,后将军(袁术)由南阳北上,刘备父子首尾不相得,军心必然大乱!”
“嗯。”袁绍点了点头,却迟疑的道:“子远言之有理,然董卓与我袁氏有仇,如何肯帮我的?公路手下并无良将,且是南方步卒,难以成事。”
许攸拈须微微一笑,道:“呵呵,主公,董卓虽主公有不共戴天之仇,然主公远在冀州,刘备却是近在咫尺,若是董卓坐视如此良机而不取,怕是离死不远了!”
“就算董卓会攻取刘备,他有何理由助我家一臂之力的?何不若坐山观虎斗,静待我家与刘备两败俱伤再出手,岂不更是事半功倍?”审配冷哼一声,许攸这主意,是够臭了,大冬天的,叫南方步卒北上作战,还想支使董卓为袁家干活,亏他想得出来!
许攸却懒得与审配较论,与袁绍轻身一揖,道:“主公,攸请往长安一行!”
袁绍略一沉吟,点了点头,道:“子远可还有什么计议?”
许攸想了想,道:“主公,刘备信重关羽,有关羽在晋阳,我军亦是一时难以取下,或许刘备便不会急着回援,田元皓富有智计,若他使围魏救赵之计,主公当早思退策!”
他这一番话,却是与沮授不谋而合了。
审配受他轻视,冷哼一声,道:“有逢元图在,文丑将军为辅,刘备yù要围魏救赵,又又能奈何?”他与逢纪交好,偏两人却都是许攸看不上眼,心中更是羞恼。
许攸嗤笑一声,像是看着一无知小儿一般扫了审配一眼,不屑的摇了摇头,道:“以审公之见,刘备就逢元图这等本事?”在袁绍帐下,除了沮授外,许攸还真一人也没放在眼里。
审配气极,一时却没得话说了,若是反驳许攸的话,等于承认了逢纪堪比刘备,又将主公袁绍置于何地?若是顺着许攸的话……
袁绍却像是没见着这两人争吵一般,只自皱眉凝思,向沮授吩咐道:“则注,孤亲笔各写一封信,你着人送往孟德和公路处。”
“诺。”沮授躬身领命,审配此时也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了,忙退了回来。
沮授想了想,道:“主公,此番已是两败俱伤之局,若有可能,我冀州最好抽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