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百人,是刘封从朔方带来的,败吕布斩颜良一路疾冲西河的百战jīng锐,见了血就痴狂放热嗷嗷叫的铁血战士。哪怕是羊肠塞上最危急的时刻,刘封都把他们深深的藏在后寨中没有让他们出战,等了,就是这雷霆一击的一刻!
“杀!”
“杀!!!”
四百人,在数万袁军大军中,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数字,但这四百人的并州轻骑,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道不可一世的钢铁洪流,势不可挡,褶褶jīng亮的战甲,晃着刺眼的光芒,犹如一支穿梭中的利箭,狠狠的穿刺过袁军军阵。
袁绍的中军,就在眼前。
四百人齐齐的一声怒吼,犹如早chūn中的一道霹雳,轰开了慌乱溃散的袁军军阵,将惊惶与死亡的气息一泓一泓的在袁军中布散开来。
袁军的战斗力,早已在饥渴交加中损耗殆尽,避闪成了很多人的第一下意识,僵硬的身子苍白的脸孔更明白的将自己心中的恐惧报与了敌人知晓。
高览双目通红,身经百战的他自然明白,步军对上了奔驰中的骑军,从来只有死路一条。惟一的办法,就是让敌人的骑军停下来!
勉力稳住自己的身了,却没见刘封来追杀自己,急的大叫:“刘封休走,留下命来!”
雷鸣般的厮杀声中,刘封并没有听到这不自量力的一声招唤,几十骑匆匆汇集起来的袁军铁骑在一员偏将的带领下,迎头撞了上来。高览的目光,却已被奔驰中的并州骑士挡住,只在若隐若现中,瞥见了刘封手中的长枪像闪电般的击出,当头那袁军偏将大叫一声,几乎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长枪穿胸而过,将他高高挑起,抛向了袁军后阵。
慌乱中,高览甚至想不起来这位刚认识不久的同袍叫什么名字。
这仅有的几十个袁军铁骑却没有人退切,嘶吼着撞向了并州轻骑,转瞬间就为敌人所吞没,纷纷惨叫着跌撞马下,却成功的迟缓了并州轻骑的前进,同时打下了不下二十名敌人。
“弟兄们,跟我杀!”高览一带马,回头大喊一声,挥舞长枪追了上去。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并州骑兵与冀州骑兵的差距,但这个差距,却可以由人数来弥补。
没有速度的骑兵,比步兵还不如!
嘹亮的牛角号悠悠的响起,震雷般的鼓鸣就在耳畔一轮轮的回荡,刘封的长枪扎破一个袁军士卒的喉咙,二十余面战鼓,赫然便在眼前,威风凛凛的袁绍,正与他怒目相视,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鼓捶,数百jīng壮的大刀手一字排开,延绵数列,正恭候着他的到来。
“袁绍,下来与我一战!”刘封大叫着,勒马回旋,片刻不缓,冲向那些少有甲兵护卫的战鼓车。疾驰的利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完美的切线毫不犹豫的收割着一个个袁军士卒的生命。
拖车的战马面对着奔涌而来的并州轻骑,下意识的躲避着,凄厉的嘶叫着,一轮过后,二十几辆战鼓车已然毁坏大半,其余的也都停了下来,在各自战马的拖曳中东倒西歪,震慑晋阳城的重鼓顿时哑了下来,只余不多的几面仍中嘶哑声中不甘的呻吟着。
“刘封,休走,与我高览一战!”高览挥舞着长枪,再次抢杀过来,身为前军大将的他,此时身边却只聚得了百余人而已,硬着头皮又顶了上来。
刘封的长枪迅捷的扎入一面重鼓中,往下一带,将一名鼓吏砸翻,长枪虚指,抵向高览,袖口一翻,一支铁矢疾冲而去,追向高览面门。高览原本就与刘封相熟的,知他袖藏小弩,唬得魂飞魄散,大叫一声,猛的伏下身来,抱鞍而走。
刘封也不理会他,拔转马头,冲向袁绍!身后的四百轻骑,一路折损,而今还有二百余人,个个杀得xing起,嗷嗷大叫着,杀向袁绍的亲卫大刀手。
“死吧!”刘封大叫一声,从他手中,长枪如闪电一般脱手而出,shè向袁绍。袁绍目眦尽裂,狠狠的盯着刘封,几yù将他吞噬,双臂不停,疯狂的舞动着。
辛评大叫一声,扑到袁绍面前,袁望几人,却是动都不动一下,紧紧盯着刘封。长可二丈的长枪毕竟投得不远,落在袁绍跟前十步远,“噗”了一声扎入地下,枪尾晃了几晃,倒了下去。一支羽箭尾随而去,将袁绍的战鼓刺穿,“嘭”了一声巨响,激颤中的战鼓剧炸开来,袁绍一手击空,身子一个趔,扑倒在鼓架上。
几名鼓吏亲卫一拥而上,慌张的将他扶了起来,又一支羽箭飞来,穿入一名亲卫额中,鲜血“嗤”溅了袁绍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