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些时候,主公能接受的,却是错误的,为人臣子,故当尽力匡扶,虽逆龙鳞,百死而不悔!”
贾诩意有所指的话,刘封眉心一跳,隐隐的感觉到,贾诩话里有话,而且,是很重的话。
贾诩自顾自的又一杯满上,惬意的抬了抬腿,目光游离到地上晃动的yīn影处:“诩在长安的时候,文优从不曾进诩于董公,只因董公入洛阳,骄狂意满,自恃武力,败迹已显,文优故而一再,再而三忤逆董公,终致翁婿失和,文优故而才,一蹶不振……”
说到这里,贾诩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直挺挺的看着刘封:“请问公子,若进了长安,是为霍光,是为王莽?”
刘封晃了晃酒,怀内早已空无一物,凝视窗外漆茫的夜sè:“依文和之见,是为霍光,是为王莽?”
“主公的意思呢?”贾诩不答,反问。
“父亲自回洛阳,就是将这里交与我。”刘封定定的道。当ri刘备只着徐晃与贾诩领兵来助自己,却将击灭董卓,拯求天子的大功让与了自己,又何尝不是将天子这块烫手的山芋交到自己的手上,或许,他也在为难吧。
或许,他已经做了决定,因为再块的结局,也是自己这个做儿子“闯”下了祸,再由身为父亲的出来收拾残局,则可以从容一些。
“主公也在犹豫!”贾诩却仍直直的盯着刘封,一字一顿的:“诩敢请问,公子是何主意?”
刘封再晃了晃空空了酒杯,提起酒瓶满上,笑看着贾诩:“依文和的意思,怎么做?”
他自己亦都感觉到,自己的笑容,有些发冷。
“文优为董公寻的后路,退回凉州,以董公在凉州的声威,仍不失为一方诸侯,不言长久,若此举能成,再拖一两年,也不是问题。”贾诩却又转了个话题,点向了董卓。
“回凉州?”刘封有些失神,这事,他倒是没意识到。一直以来,刘封还只当董卓之所以决意困守长安,就是指望着拖过一ri是一ri,或者等着关东事变,袁绍兄弟、曹cāo再寻事趁火打劫的时候反戈一击,却没想过,董卓这等枭雄,还有回乡下打游击的勇气。
难怪,围城都几个月了,长安董军士气并不十分低落,一战之力,犹仍如此!
“一旦我军入主长安,若yù效霍光辅天子,一心奉公,则朝臣公卿势必会重新抬头,再立公室威仪,主公虽然是皇亲,毕竟出身寒微,势单力满,满朝诸公卿大臣,有几人,认得主公?何况天子渐长,正朔所在,岂再有大权旁落的道理?而天下分崩,十年之内,决无平息之可能,主公父子,又怎能自缚手足?袁氏四世三公,与主公父子既为仇敌,势不两立,满朝公卿大臣,却多有其亲朋故旧,若并州所为一有不合其意,则外援不请自来,并州将何以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