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使骁骑送陛下过去。”刘封点了点头,看着刘协小小的脸蛋上终于放松了下来,细嫩的脑门上憋得满是热汗,不由的有些不忍,低声道:“陛下,天行健,君子其自强不息!”
“嗯,好,是!”刘协打着哆嗦,却再不敢看着刘封了。
刘封大是苦笑,挥了挥手着人送了刘协去不其侯府邸,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一点也不像个“权臣”应该做的。悠悠的低叹一声,一个人对满是灰烬的长安皇宫,取下头盔让发热的大脑吹吹凉,却是不由的一阵阵失神。
“公子,大功告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一串得意的笑声打断的刘封沉思,法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袭长衫一尘不染,还略显稚嫩的脸上带着小人得意,晃悠悠的走过来。
“大功告成,还早呢!”刘封苦笑一声,将头盔还戴了回去:“许攸呢?”
“这老小儿,滑不溜手的,长安一乱,就不知跑哪里去了,亏我一早着人盯着他!”法正竟有些泄气,脸上也不见那个小人得志的欢乐,“公子,可曾捸着吕布?”
“不曾,他的妻小倒是没跑掉。”刘封笑了笑,看法正这副恨得牙痒痒的模样,当初与吕布活动大概没少受他气吧。
“呃?”法正眼睛一亮,只是看着公子有些坏笑的样子,反问道:“公子不报仇了?”
刘封拍了拍法正肩头:“算了,与妇孺计较,算什么英雄!”
“那,公子可有把握捸着吕布?”看刘封要走,法正急忙追问。
刘封翻身上马,望着天边晚霞,鲜红胜血,摇了摇头,道:“诸事草创,你小子,帮我多想想办法怎么安定长安吧,至于吕布,该他死三更他活不到五更!”
……………
“曹操?”刘封眉头皱了起来,“洛阳那边如何?”
“曹操取占了荥阳、成皋后,再不前进,修书与主公,愿助主公讨伐董卓,解救天子。”贾诩脸上带着微微笑意,将刚得到的信报与刘封解说了。
“曹操老贼,好不要脸!”马超大怒跳了起来,却触动了伤处,恨恨的又坐了回去:“我们拼死拼活的跟董卓死战,他妈的他倒想来捞好处,公子,给末将五千兵,末将取他狗头下来!”一番呼呼喝喝,马超已头热汗淋漓,脸如纸白。
刘封看着好笑,挥了挥手道:“行了,该你上阵,少不了你了,下去休息吧!”
赵云张郃等大将“聪明”些,没有直撄吕布之锋,各领任务在外,马超笨笨的挨了吕布一顿挫,差点小命都没了,却只好休息了。
被打发走人,马超有些不服,却不敢违逆刘封的意思,悻悻的转身离去。法正摸了摸额头,看着马超走远了,看着贾诩笑道:“贾公,主公那边,该有指示罢?”
这些个条条框框,像马超这等战将,跟他提了也不顶事。贾诩微微一笑,道:“公子,主公大概不日就要往长安来了。”
刘封闻言一怔,法正却有些不明白:“主公不是将长安事宜尽付与公子了,为何还要来长安?”说罢这话,法正猛然醒觉,额上不觉爬出了热汗,再无了方才的潇洒自然,不安的扭头看向外边,夜色正苍茫。
贾诩却只是微笑,不语看着刘封。
刘封抚了抚下马,心底彻底的一松:父亲大概是来收拾残局的吧,也好,自己领兵打仗还行,算计庙堂什么的,烦心的得很!
想明白了此节,刘封也不在意法正的小小别样心思,痛痛快快的吐了口气,仿佛将着这一日来的郁气一吐而空似的:“文和觉得,曹操会留在洛阳,还是退回去?袁绍袁术兄弟这么老实,也有些出人意料了。”
“以诩料之,公子大概是要回晋阳了。”贾诩呵呵一笑,伸手与刘封斟了一杯酒,“曹操,不足为虑!”
“哦?”刘封倒是大起兴趣:“文和瞧不起曹操?”
贾诩摇了摇头:“岂敢,曹操文武兼资,手下谋臣良将尽得其职,可谓一时之雄,天下堪与主公匹敌者,非曹操莫属!”
“那又为何?”法正有些纳闷,对贾诩,倒是有些不服气的,只是一般也不显露出来,毕竟贾诩年已四旬,半老头一个,智略如何且不说,年龄摆在那里呢。
“洛阳近在咫尺,曹操却不敢取,非不能也,实是不敢;今长安大事底定,主公若是以天子之令召曹操入长安来,他大概还得托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