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绝望和恐惧均达极限的耶律乙辛反倒变得从容不迫了,手也不抖了,腿也不颤了,心当然还是跳的,只是已经从嗓子眼儿落回到了原处。
小爷可不是被吓大的!
“嘻嘻,我的爷爷早死了,他不姓漠呀,他也不叫什么‘白傻’。你爹跟你娘一定是没怎么太在意你,这名字起得多难听呀,连我这么大点儿的小孩听了都脸红,叫什么不好呀,偏偏叫‘摸逼白傻’,多没文化呀!多影响耳容呀!”
“耳容”就算是“市容”的意思吧,真能编呀!
耶律乙辛一边嘻皮笑脸地打着哈哈,一边将右手偷偷地探进了那个小小的包囊,希望能够找到一两件既应手又管用的什么宝贝儿,以求一击致胜,哪怕是一件就行呀。
“小子,没想到你还真是有种呀,老夫喜欢!”
“有种木有种就这堆儿这块儿了,要不你就试试!”
“好小子,你别嘴硬了,一会儿想哭都找不到嘴了,脑袋瓜子搬家了。”
“来吧!能不能搬还要看小爷的心情,你就过来试试吧。”
“哈哈哈,你自己想快点儿死,那就怪不得我‘摸逼白傻’,我……”
白鬼的话刚刚“吐噜”出一半儿来,突然间感觉到了语言的不美,硬生生地咽回了后半截儿,但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晚了!
“嘻嘻,听到没?连你自己都承认小爷给你起的这个名字了吧!”
“哇呀呀,气死老夫呀!”
书中暗表,这位老白鬼在江湖上也算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以一把削铁如泥的“阴王剑”和一套惊天地泣鬼神的“阴王剑法”驰骋大漠七十余载,做梦也没想到啊,今儿竟然让人给耍了,而且还是一个“嘴巴子没毛儿”的乳臭小子!
“哇呀呀,气死老夫呀,拿命来吧!老夫一定要将你一点儿一点儿地零碎儿了!”
一时间,暴跳如雷,正是练武之人的最大忌讳,乱了方寸了。
这恰恰是乙辛需要的!
说时迟,那叫一个快!
剑霜突降,阴风嗖嗖,距离原本就在掌股之间,对方又是一介武林的大人物,一切都发生在了眨眼之间啊!
只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吗?
当然……不能……可是……啊!
同样是一个说时迟,那叫一个快!
“噗——”
如同吓出来的一声屁,轻轻地,还有点儿柔顺。
“妈呀!”
好似杀猪时的一声叫,重重地,很是惨痛的意思。
当这个十岁少年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再一次慢慢地睁开眼睛的时候,怪了,那老白鬼竟然真的如鬼般的消失了,连个鬼影儿都没了。
真是神了!
耶律乙辛重新地、认认真真地打量起了这个小小的包囊,右手还在包里,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呀,怎么就如此的神呢?怎么就如此的奇呢?
这个十岁少年又在脑海里把刚才发生的情景细细地筛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哪怕是一丁点儿的。
“不对呀!这事儿也太怪了!”
原来,就在刚才,耶律乙辛的确是想趁着与老白鬼逗嘴的时机,从那小小包囊里摸到一两件救命的家什了。可那包里零零碎碎的还真不少,就是没有感觉应手的武器,里面全是瓶瓶罐罐的,还有几个小包,摸上去也是轻塌塌的,根本就不像能一击制敌的利器哟。
这可咋整呀!
一切都来不及了!
就在耶律乙辛最终决定选择其中一个最大的罐子,做最后一击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一把阴森森的宝剑就在眼前了,已经能够感觉到那剑光的刺痛了,闭眼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