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这呼噜声儿跟打雷似的,再不找到你就要喂狼了吧。”
所问未所答。
“哎呀,哥呀,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让为弟给你看看。”
弟弟发现哥哥用手捂着脸,连忙讨好地站起来,不知是真心而是假意地关心道,更多的是对自己的精神乱伦表示出一点儿浅浅的不好意思吧,纯粹的掩饰。
“你就别管了,丢人呀!”
显然,哥哥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这张老脸可往哪儿搁呀。
“谁打的呀?是那个小孩儿吗?他能有这样的本事吗?”
这就叫明知故问吧。
“不知道!”
这是实话,白鬼真的不知道,无论如何也搞不懂,那个只有么那一丁点儿大的小孩子到底有什么样的手段呀,阴毒极了,打人不打脸,可他专往脸上打,还是挠的。
直到他在这一大早晨就朝弟弟的身上撒气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原来,哥哥这是在生闷气呀,可你生你的闷气,为什么打我呀,还突然地来了那么一下子……”
想到这里,黑鬼的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了,怪不得哥哥会在突然之间就拍过来这么一掌了。
“嘿嘿,你说我偷懒,你那么勤快,你本事那么大,为什么还让一个小孩子给挠成这个损样子呀。”
反唇相讥了。
这样的话可够损的了,明明是在揭开旧伤疤,再扬上一把盐了。
“你!你!你……敢骂你哥!”
一个怒了。
“我!我!我怎么了,谁让你打我了!”
一个恼了。
一个怒了,一个恼了,你打我一掌,我还你一腿,两个老小孩儿,来了牛脾气,滚到了一起,摔起跤来,打起架来了。
就在这哥俩打架的时候,那一对师徒正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准备进入睡觉时间了。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
一边是晓行夜宿,一边是夜行晓宿,两条平行线没有交点,自然也就平安无事了。
虽然也曾看到过一些人烟,不过几声柴扉犬吠,一二白发翁媪,百八闲散牛羊,最是稀松平常不过的了。
偶尔地,甚或想,是不是也要来上点儿刺激的,哪怕是一股不一样的风儿,哪怕是夏天里一枚稍黄的叶子。
稍稍有点儿新鲜感,也是好的。
可眼前,依然如故,白的是沙,绿的是叶,红的是花,黑的是夜。
“师傅,咱们整天这样走,真是太没意思了。”
一个月以来,除了吃干粮,喝水,睡觉,走路,看那一望远垠的白花花的风景,就是与师傅说说话,聊聊嗑儿,请教一些问题。
耶律乙辛有些烦了,这个少年有些愁了,不是强说愁的那种愁,是真的愁了。
“快了!”
李山童望了望天际,那里有一个小小的黑点,是一只鹰在那里盘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
一个月零二十三天,他们终于走出了这无尽的沙漠。
回头望,真个是“穷荒绝漠鸟不飞,万碛千山梦犹懒”啊!
眼前,依旧危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