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派出的第二批斥侯很快就告诉他,驻守在桃花岭入口处的,只有朝廷的官军,并没有幽州骑兵,这让他稍微放下了心。不过,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当时有三十多万人的时候,张角也没有敢攻打朝廷军队,现在只有二十多万人,他更不敢攻打朝廷官军。
他在桃花岭的深处等了半天,犹豫着是否退回去。恰在这时,第三批斥侯传回了消息,驻守在桃花岭入口处的朝廷官军粮草并不多,都是靠从广宗运来,每隔一天,便运一趟。
突然间,他觉得机会来了,就算是攻不下朝廷官军的大营,但是只要包围朝廷官军的大营,他们就会因为没有粮草而不战自溃。就算是幽州骑兵回来增援,自己也可以退回桃花岭,那骑兵根本不敢追进桃花岭来。
“杀出去,攻打官军大营。”
就在皇甫嵩惶惶不安的晚上,二十多万黄巾军朝着官军大营扑了过来。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天空中还漂着零乱的雪花,寒风一如既往地刮着,那呼啸的风声吹得士兵们紧紧地抱成一团。
朝廷官军的游哨也算是尽职,在寒冷的雪夜里还在四处游荡。不过,他们巡逻的范围越来越小,到半冷过后,逐渐退缩到大营的周围。那刺骨的寒风不仅士兵难以承受,就是战马,也难以抵挡。
大约在早上的寅时,黄巾军的前锋终于碰到了第一支官军的游哨,可怜那些哨兵还在风雪中游荡,黄巾军的前锋便冲了上来,一支游哨队伍,三十多人全部被黄巾军射杀在雪地里。
“敌袭……”
“敌袭……”
“敌袭……”
黄巾军一直摸到了朝廷大营的边上,才被大营附近的游哨发现。那些游哨打马就朝大营里跑,一边跑,一边发出狼一样的嚎叫,在寂静的雪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铛铛铛……”
“铛铛铛……”
“铛铛铛……”
听到游哨的嚎叫,大营里的哨兵似乎还犹豫了一下,当确认是游哨的喊叫之后,便拿起铜锣使劲敲了起来,那破锣声一声接着一声,连空中的雪花也吓得纷纷乱窜。
“不好!”
铜锣怕惊醒了皇甫嵩,他马上意思到麻烦来了。他连忙穿衣起床,可是一连穿错了好几次。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再大的大战他也经历过了,现在怎么会慌了神?
等他冲出帐篷的时候,却看到黄巾军士兵们已经冲进了大营,来不及结阵的朝廷官军正与黄巾军士兵们拼杀在一起,他不由得拨出剑来,带着亲兵们加入了战团。
“杀啊……”
不管怎么说,皇甫嵩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挥动着宝剑就朝黄巾军士兵们砍去。那名不知是有幸,还是倒霉的黄巾军士兵看到一个老头挥剑朝自己砍来,就猜到是个朝廷大将,兴奋得挥刀就迎了上来。
“杀!”
他大喝一声,脸上却满是笑容,大刀如闪电般地砍来,仿佛不是砍人,而是在砍一堆钱。可是他高兴得太早了,皇甫嵩虽然年老可欺,可是他身边的亲兵却不含糊,挺刀就迎了上来。
“铛……”
那倒霉的黄巾军士兵的大刀砍在亲兵的大刀上,两臂一麻,正要后撤重砍,不料皇甫嵩的宝剑刺来,正中他的,鲜血激喷而出,迷乱了他的双眼。在他倒下去的一瞬间,他不甘心地看了皇甫嵩一眼,金钱和富贵离他仅仅一步之遥。
“杀啊……”
皇甫嵩宝剑朝前一指,大声喊叫着,那宝剑的锋刃上还滴着那倒霉黄巾军的鲜血。朝廷官军的士兵们毕竟是精锐之师,虽然没有将领们指挥,却也奋力与黄巾军士兵们拼杀在一起。
一名黄巾军士兵挥刀砍去,那官军士兵向右一闪,没成想左臂被齐齐的砍断,正待那士兵嚎叫之时,黄巾军士兵回手一刀,慌乱之中抬刀来挡,却不料又被砍断了他的右臂。那官军士兵眼见自己两臂被砍,发出一声非人类的咆哮,狼一样扑向那名黄巾军士兵,张开嘴巴恶狠狠地咬住了黄巾军士兵的咽喉,直到他的头颅被另一名黄巾军士兵残忍地切下。
一名官军将领挣扎着从血泊中爬起身来,眸子里充满了不容战胜的决然。手中的大刀奋力的砍出,却被一名黄巾军士兵用肩膀硬生生地抗住,并顺手一刀捅进了他的腹部,血糊糊地肠子从他被人挑开地腹腔拖出,两人的眸子里同时闪出凶芒,不顾一切的往对方的身上乱砍乱捅,一直都双方气绝,两个人的刀刃还插在对方的身上,鲜血和内脏倾泄而出,迷乱地尘埃中,留下了他们不屈、滴血地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