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知道我今天丢了多大的人,还敢和我说从长计议!长此以往,我堂堂太子的威信何在!”舒子曦的怒气不减反增,这洛清滢到底只不过是小门小户的女儿,虽说机灵乖巧也颇有姿色,到底是于仕途无益。现在张斯麒也不在府里,这洛清滢也指望不上,万舅舅又日理万机不好总是去打扰。
想到这里,舒子曦忽然想起了在朝中根基稳固的秦丞相,此人虽然只是个文人,但也是几朝元老深得父皇的心意。之前他是想把女儿嫁给自己来着吧?虽说拒绝了,但是他舒子曦绝对有理由相信凭着秦瑗对自己的念念不忘,想要娶到她只消稍稍用心即可,于是转头吩咐洛清滢,“听着,本太子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明日去市集,挑些上好的脂粉钗环回来,别太买小家子气的东西。”
“是。”洛清滢看着舒子曦的表情从怒气冲冲一下子变回平日里的风流模样,知道必定有他的缘故,但是这当口儿她也不敢多问。脂粉钗环?这是要送给哪家的姑娘,呵,管你是哪家的,若是入了我洛清滢的眼,必不会随随便便放过。
第二天,洛清滢逛了市集回来,买了一色上乘的胭脂水粉,并一支做工精良的赤宝金钗,带到舒子曦面前给他看过,他也是带过一眼不置可否,就让洛清滢退下了。这些女人的东西,他怎么会懂?银子花下去了差不多了也就行了。
昨天去舒子旷府里的时候,弄出那样浩大的声势是为了一但确定舒子旷的死,就公之于众,今天的情况却是不同,拉拢一个区区丞相的女儿,这种事情在他看来是很对不起他的太子身份的,所以恨不得越低调越好,拿了礼物穿着便装就出了门。
到了秦府门口,舒子曦正要大摇大摆地进去,却被家丁拦了下来,“请问阁下是什么人,来丞相府有何要事,且容我去向秦丞相通报一声。”
舒子曦长这么大还没被谁拦过路,没好气的说了句,“让开!”
眼见来者不善,那名家丁朝后招呼了一声,又从院子里出来了四名家丁,带着长棍,把舒子曦围在了中间。
“你们这些狗杂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居然敢拦本太子的路!”
众人听了这话,对视一眼,为首的一个说道,“你撒什么泼,太子殿下何等尊贵,怎么会是你这副莽夫的模样?”舒子曦彻底怒了,直接拽过离他最近的一个家丁的长棍,把他拽到了自己跟前,然后就势挥起棍子朝他头部砸了下去。那个家丁倒在了地上登时没了鼻息,血水和着脑浆流了一地。
街上的行人见丞相府门口有人闹事,陆陆续续地都围了过来。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新鲜事,当然是不得不看。人一多,舒子曦一下子火冒三丈了,他堂堂太子,今天居然站在这里被人家当成猴儿看热闹,这如何能不气呢?
“你们这些刁民,看什么看!”
早有家丁见势不好,进去通知了秦丞相。他一听说来人自称太子爷,慌里慌张的赶了出来,正好见到这一幕——舒子曦穿着带血的外袍,拿着根长棍指向民众,而自己府里的一名家丁已经倒地,气绝身亡,死相可怖。唉,真是犯了太岁,这都叫个什么事呢?若是这事捅到了圣上的耳朵里,还指不定会怎样怪罪下来呢。
秦丞相赶紧上前打圆场,“太子殿下息怒,秦某人用人不善,当请太子殿下责罚,还请入府说话。”
舒子曦把长棍往地上一立,扫了秦丞相一眼,冷哼一声,却并不挪步。
“你们这些人,还不各自掌嘴十下,然后请求太子殿下的原谅!”秦丞相对着跪在地上的家丁们说着。
“不必了”,舒子曦拖着阴阳怪气的声调说着。
“那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是要放过这些家丁吗?秦丞相心里一下子安定了不少,看来这位太子爷虽说年少轻狂,但还不至于不知所谓。在这人前,还是肯给他这个丞相几分面子的。
“全部杖毙吧。”说完,舒子曦把手里的长棍往地上一掼,丝毫不理会身后哭泣求情的声音,大摇大摆地入了府。
秦丞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在原地怔愣了两秒。其实这些家丁也都只是忠心护主的本分人,只因为一个误会,这位太子爷居然就想要了他们的性命。看来坊间传闻不差,他确实是狂放骄纵,嗜血残暴。如此无德无才,也不知道圣上是怎么想的才会立他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