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起身离去了,屋内只剩下陆飛一人,他又在碳锅旁走了几步,思索了一会,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起之后,陆飛坐回到凳子上,这时,北冥鹏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了,北冥鹏想要给陆飛施礼,被陆飛起身拉住了,他拉着北冥鹏一起坐下之后,陆飛急不可耐的说道:“刘延庆的儿子刘光世来了,听说刘光世官拜延安府兵马都监,这次来,不知道是敌是友,我特找军师来商议商议。”
北冥鹏听后点点头,他双眉紧锁,低头思索了一会,抬头看向陆飛道:“这件事还不可急着下定论,刘光世若是亲自来洛川县,说明他很看重将军,这一点毋庸置疑,若是他有别的任务在身,只是路过,将军万不可少怠,一定要打点好一切,如果能拉拢刘光世,咱们再延安府的根基会更稳。”
陆飛点头,此时他已经不再顾虑刘贲那头了,既然刘光世来了, 何不从容面对,看看他到底有何目的呢?
……
正如韩世忠所言,刘光世带着三十余骑急匆匆向着洛川县而来,他们翻山越岭,行了大概有一天多的路程,终于赶来了洛川县,此时距离洛川县有不足十里的路程,急速行军,不仅刘光世感觉疲惫,就连战马,也累的噗哧噗哧喘着粗气,快到目的地,刘光世反而不急了。
他让亲随架起篝火,煮水,弄些吃的,又让人去喂马,准备歇息半个时辰,而后再去洛川县。
此时刘光世已经坐在了一张豹皮软垫上,手里端着一杯热水,正慢慢的喝着
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喝点热水会让身体暖和一些,虽然刘光世身边有带酒,喝酒可以让热量来的更快一些,但是刘光世却选择了喝水,喝酒对于刘光世而言,会误事,尽管刘光世从来不酗酒,但是他也很少会无缘无故的喝几口酒。
刚刚喝下几口水,刘光世感觉身体暖和了不少,他起身扑打身上的积雪,把披风摘下后递给亲随,亲随又把一个崭新的披风递给了刘光世,刘光世套上一件细铠之后,才穿好披风,这时,刘光世已经看到远处,隐隐有马蹄奔腾的声音传来,刘光世右手不自觉的摸向剑柄,独自一人来到高阜处,向远处看去,蜿蜒的小路上,一队骑兵怎疾驰而来,骑兵队中有明显的宋军旗帜。
刘光世放下了警惕,他又张望了一会,这支队伍,骑兵奔驰之时,队伍整齐,没有明显的穿插感,没三人并成一排,这安刘光世暗暗称奇。
他开始还在思考这支队伍是谁的?但是仔细一想,这里是洛川县境内,能够在这里活动自由不受约束的,也只有陆飛的黑鹰军了。
陆飛也是刘光世这次南下的真正目的,父亲接管了延安府,抓起了延安府防御匈奴的重大使命,自己又得家荫,官拜延安府兵马都监,可畏是风光一时,刘家在延安府也算是彻底崛起了,可父亲初来延安府,对西夏人的情况还不算熟悉,对延安府各势力的分布,也并不算清楚,所以,想要在延安府站稳,不是一个经略相公的头衔就可以的。
而对于刘光世而言,父亲能否站稳延安府,在这里彻底抓住军政大权,第一个突破口,便是陆飛。
刘光世来延安府之前,便已经听说了陆飛的事迹,他与西夏人的作战,屡用奇谋,这些都深深的打动刘光世,让他觉得,若是陆飛的忠诚度够的话,当时一名可用之才,也是刘家在延安府依仗的心腹大将之一。
如何拉拢陆飛,这要看陆飛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所以,刘光世在抵达延安府的第二天,便匆匆来到了洛川县。
进入洛川县,感觉这里的驻军严明,军营紧闭,每时每刻都处在备战状态,这让刘光世想到了周亚夫,周亚夫治军,就是这么的严明。
但是陆飛在这里的口碑并不好,百姓都在讨论陆飛想要增加税收,民怨沸腾,这会成为陆飛的致命把柄,不过问题不大,只要陆飛肯追随自己,这些事情,自己便可以帮他摆平。
而陆飛能否成功被自己收服,就要看今晚的交谈了。
刘光世还不知道,自己能否说动陆飛呢?
毕竟,陆飛是刘贲的心头爱将,刘贲是王镛的爱将,这其中的关系牵扯太深,刘光世也担心,如果不能收服陆飛,他会成为父亲就任的最大绊脚石。
毕竟延安府是边陲重镇,不比别处,这里每时每刻都会遭受西夏人的入侵。
刘光世感觉自己的思绪飘的太远了,还没看到陆飛其人,一切都是空谈,况且,即使陆飛不肯就犯,难道延安府就没有别的人了吗?只不过,陆飛是个人才,如果不能拉拢他,真是太可惜了。
而且,一旦与西夏人交战,刘光世最希望的,还是能有几个可用之人,这才能稳固自己的位置。
刘光世还在眺望远方之时,已经有急促的马蹄声从刘光世身后响起,刘光世被这杂乱的马蹄声拉回了思绪,他回头看去,一队骑兵已经踏雪而来,为首一名身穿皮甲的少年已经来到近前,他很熟练的翻身下马,向着刘光世行一礼,大声说道:“我乃陆将军麾下骁将洪三,特来禀告大人,我家将军已在来的路上,再有一盏茶时间便可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