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王厚惊叹,“竟无损一人!”
尹寒摇摇头:“还是损了两个!”他对王厚解释道:“这两人意欲临阵脱逃,又出言动摇军心,给我亲手杀了,当算不得战死。”
王厚这下比方才还要震惊,能亲手杀人的书生可不多见,尹寒还说得如吃饭喝水一般轻松。但联想起尹寒在街市上箭射向富贵的事,却也不会有假。
王厚正少年,尹寒的作为正对了他的脾姓,看向尹寒的眼神充满崇拜,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站起身,王厚双手举碗,敬向尹寒:“尹兄果然是关西男儿!当浮一大白!”
尹寒豪爽的与他对饮而尽,放下碗,对视一笑。浊酒亦能醉人,一股豪气自王厚心中油然而生,只觉得今夜结识的这位韩秀才,真是当世英豪。
尹寒这时拍着李辰洪的肩头:“说起来,这一仗最大的功劳还是王军将!我只是安内,王军将可是攘外。当时我等被贼人两面夹击,正是王军将独当一面,箭无虚发,将迎面而来的贼军射得魂飞魄散!如非王军将,我今夜也无法安坐在此!”
王厚再仔仔细细的把李辰洪上下一打量,连声赞道:“果然是一员枭将。”抬手又敬了李辰洪一碗。
李辰洪得意得胡子根根翘起,忙端起酒碗回应,嘴里则装模作样的谦虚道:“过奖!过奖!哪里!哪里!”
敬过了李辰洪,王厚又斟满一碗酒,转过来对赵隆道:“赵敢勇的斩获亦当不少,也当满饮一碗!”
赵隆这下子臊得脸皮通红,低声嗫嚅道:“不……俺只是一个守城的。”
尹寒帮赵隆化解尴尬,道:“赵敢勇论武艺,也不让王军将。只是运气不好,得罪了上官。方才被罚守城。明珠蒙尘,实在可惜。”
赵隆感动至极,眼眶都红了,几乎要哭了出来,直把才认识了不到半天的尹寒,当作平生最大的知己。
王厚则暗暗点头,逼着赵隆喝了酒,又把他的名字给记了下来。
众人重新坐下,尹寒又道:“裴峡是要道,就在伏羌城边。现在出了贼寇,却无人放在心上。我想求见副城,却被告知须接待上官……”
王厚一听,却是牵连到了自家老子头上,忙赔笑着解释道:“若是刘城主在,也不会有这事。只是李副城求进心切,摆了宴席去请家严。被家严拒了,正生着闷气,当然不想理事。”
“军国大事啊……”尹寒摇头叹着,“若关西将佐尽如此辈,何时才能扫平西贼。”
“不说这些烦心事,先喝酒!喝酒!”李辰洪举杯邀饮,三人轰然应诺,一起开怀对饮。
借着酒兴,尹寒与王厚继续谈天说地,纵论古今,而李辰洪和赵隆在旁边搭着话,也不觉烦闷。
四人一番醉饮,不知屋外斗转星移,直到雄鸡三唱,天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