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贺又道:“施公子,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公子成全。”
“但说无妨。”
纳兰贺抬手指了指我们常坐的那间厢房,道:“不知公子是否定了身后那间厢房?”
“是。”
“是这样,那间厢房我和我家小弟经常去,我家小弟有个毛病,到了陌生环境就吃不下饭,不知道公子可否跟我们换一间厢房呢?”
我看着纳兰贺,这人说谎连眼睛都不眨,不知以后会骗走多少姑娘。
施墨身后的小厮跳了出来,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我伸手拉了拉纳兰贺的衣袖,示意他不要那么执着。本想拉着他离开,却见施墨微眯双眼,道:“无妨,来者是客,不介意的话,上来一并用餐吧。”
说罢转身入了厢房,身旁小厮冷哼一声,也随着进入。徒留我和纳兰贺站在外边,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我瞪了纳兰贺一眼,怪他没事找事,何况那张脸,我是万般不愿意再见的。
纳兰贺哪知我的心思,笑脸盈盈地拉着我的手便迈入了厢房。
厢房内的三人,有两人已经入座,施墨的小厮正端茶给二位倒水。纳兰贺倒是自来熟,拉着我随意坐了下来。旋即对着施墨身旁的蓝衣公子拱起双手,道:“还未请教?”
对比起施墨冷漠的脸庞,蓝衣公子倒是一脸笑容,拱手算作回礼,道:“在下安陆。”
安陆?听闻越丘有位神医便叫这个名字。
我虽有疑惑,却无法分神去想,皆因,施墨,他一双眼,正定定地看着我。
好在这时小二开始上菜了,一盘接一盘。
我想,这是我重生的这辈子,吃得最憋屈的一顿饭。席间我基本都在吃,很少说话,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用吃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不要时不时用眼角去瞄施墨。也是这顿饭,让我意识到过去十年都未曾意识到的问题,如果此生,施戊尘也如我一般,带着记忆转生…我该当如何?
思来想去,最后总结,还是陌路吧。至少,我不用再因此受伤,他也可以过上他自己的生活。
这顿饭吃完后,纳兰贺很大方的招来掌柜,要求饭钱记在他名下。我在桌下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可能他终于看出了我神色间的不适,也配合我与他们二位道别,道:“今日有幸认识二位,这顿饭小弟请客,因要事在身事先别过,后会有期。”
遂一溜烟逃出了落花楼。当然,逃的那个人是我,慢悠悠散步般的那个人是纳兰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