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高处看的话,当时的场面甚是壮观。在墓的四周,一百多人排成了跑龙符的图案,每人手中一个火把,漆黑的平原上,亮光能传出好几里。跑龙符的上角,就是这个黑洞洞的墓井。
道术认为,阳气是克制一切邪力的正道。而我作为一只有现代知识的过来鬼,在认真阅读了大量道经后所理解的阳气科学解释大概是这样。
阳气可以解释为生物电所产生的某种电荷,一些材料,例如道术常用的朱砂、赤硝、鸡候、螺绫子、童子眉等等,都是阳气的良好载体,就好比电池可以储存电能一样,将这些载有阳气的材料呈不同的图案排列,便能是这种由弱电荷产生的磁场发生变化,便能起到不同的特定的作用,这便是所谓的“符”,所以有人认为是符的作用来源于某种咒语,完全是误区。
此外,不同材料的符,针对性与作用效果也不一样,就像电池也有碱性与碳性之分一样,人血尤其是童子血画出来的符,是力量最强的,称为“血符”,鸡血、狗血等动物血画出来的符次之,称为“牲符”,这些由动物血画出的符,对付阴怨之气。
这次师父的所谓“借阳”,就是一种直接用人来排成“符”的方式。人,不但是阳气的载体,更是一个阳气的“反应堆”,更够创造源源不断的强大阳气,用人按符的图案排列,能够产生与符的相同的作用,但效果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
然而,“借阳”的危险性是很大的,借阳的人,必须对对手的力量做出准确估计,以安排“借阳”人群的个数。如果人数不够,就摆不平阴虐,而人数过多的话,由于施法的人自己也要运动心脉,富余的阳气便会冲杀自身脉络。
更别说布置这借阳阵法的师父还是个女身,本就是属阴的,这危险程度又增加了几分。
就在长生提心吊胆,替师父捏一把汗的时候,在“人符”的中间忽然刮起了一股股的小旋风,一片片草叶旋转着飞上几米高的空中,这个现象就连我和长生也是叹为观止,更别提那些愣头青的小兵了,毕竟我们只是听过而并没亲眼见过真正的“借阳”。
村民们与这些小兵们各个张大了眼睛,此时只听一声巨响,好似近在眼前,又好似远在天边。
“天破,是天破声,师父成啦!成啦!”
我和长生不敢相信自己的师父居然干成了几代道家祖师都没干成的事,要知道能够留下记载的不是某个大宗的宗主就是某个名教的主持。那一声巨响名叫“天破”,就是类似于恶鬼、大仙或眼前这种“蛊术”所形成的法术力场的破爆声,听到这一声,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施法成功了。
正在这时,在城南和城西的方向又传来两声沉闷的声响,距离远了,只能隐隐听见一点。看样子四凶局最完整的一环被破去了,其它两个残喘的墓局就不攻自破了。
大家伙听长生这么一喊,心算是放下了,但下了墓井找师父时,长生的心又紧起来了。只见那具坐棺裂了一个大口子,口子上是一片鲜血,从四溅的血滴看,这片血是吐上去的。
“师父!!”长生第一个跳下墓井,扶起莹蟾子,第一件事便是把手放在脉门上,一摸还有心跳,“快!!快送医院!!”
这种荒郊野外的地方自然没有医院,不过工程队可是聚集着一群现成的云州城医生呢。除了安排三十几个人留下把墓填回去以外,王队长又精挑了二十多个最壮的小伙,用铁锨把和衣服做成一个简易担架,和长生一起,轮流小跑抬师父回去。
此时,工程队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原先躺在床上哼哼的小兵忽然好了,有的甚至躺在床上开始骂街,虽然红肿脓水还在,但不痒了,微微有一点疼也是肉皮疼,比起前两天那种断指般的痛苦,这种疼简直比按摩还舒服,而原先作为疾病重要特征的黑斑,也好像突然消失了。
一帮云州城里的来的土郎中,洋大夫正七嘴八舌的研究是咋回事,忽然外面乱乱哄哄的又抬进来个老婆子,虽说鹤发童颜,但却气息萎靡,要死不活的了。
那个年代的大夫跟现在是不大一样的,没有什么住院押金或收红包这一说,见到病人便立即竭力救治,就跟条件反射一样。
“没有大事,只不过是劳累过度昏倒了,你们这些可真是的,这个年纪的老婆子,就不要让她太累…”
虽然隔离还没有解除,但儿子和所有小兵都不喊不叫了,也开始吃东西了,这些,王队长可是瞧在眼里的,看着儿子一天天好起来,王队长就差真认莹蟾子当娘了,当然作为小道长的长生也被当做得道高人好吃好喝供着。但我与长生心里都是痒痒的,总惦记着什么。
“师父,能去挖那个麒麟局的坟不?”
“不行,我不下地就不许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