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和大树因为是前队,窜进屯子最早,一脚就把最近的一个木门给踢开了,大叫着:“打劫打劫,娘地都老实点!”,冲了进去。原先对官军的忧虑,早变成了满脑子钱粮的贪欲,什么娘地官军,现在要是敢来,咱也敢拼个命。
原先漆黑的土屋内,在两把火把的照耀下满屋光亮,可惜,两个家伙反而因为反差,眼睛竟然一时没有适应过来,好在没人这个时候对他们反扑,稳了片刻,两个人才现,屋里根本没有人,里屋这时才迷迷糊糊的有起床声:“谁呀?”,二蛋和大树面面相觑,敢情他们刚才都是白吼了,人家睡的还蒙胧着呢,根本没意识到有贼人闯进来了。
等到屋主举着油灯出来后,外面的喊声适时传了进来,这才让屋主大吃一惊,咣当油灯摔在了地上:“你,你们是,是谁?”,一个老头战战兢兢的看着二蛋和大树。没等二蛋和大树从傻中回过神来,里面又出来一个小男孩:“爷爷,是……,啊!”,一声惊叫后钻入了老头的怀里。
顾不得埋怨倒霉了,大树恶狠狠的伸了伸木矛:“钱和米在哪?快交出来饶你们一条命!”,虽然碰到了一户没劳力的屯民,但总不能空手出去吧,还是抓紧时间能搜多少搜多少,然后再搜别的人家。
二蛋低声纠正大树:“瘦子,是饶他们两条命,他们是两个人。”
孩子好奇的从爷爷怀里伸出头看着这两个相互翻白眼的强盗,不知道这两个是什么样的强盗。倒是爷爷的求饶声打断了二蛋和大树的较劲:“英雄饶命英雄饶命,我家实在没有钱和粮了,请英雄到别处吧。”,这些年早被胡人抢习惯了,应对倒也流畅。
大树把矛尖顶在了老汉的脖子上:“娘地,别废话,快给我拿出来,不然立即宰了你,你们!”,当然,这是恐吓,黑面水寨的规矩是大当家定下的,非迫不得已不能杀人,很多附近的屯民也都是原来的乡亲,还真不好下的了手。
老汉不知道是硬气还是真的家里没有钱米,随二蛋和大树威逼,就是不拿出钱粮,听着外面哈哈狂笑的兄弟们,二蛋和大树真的急了,亲自动手在内外屋到处翻找,可是,事情的展,让他们觉得自己很倒霉,明明是自己跑在前面,却什么也没搜罗到。又威胁了两句,见老汉还是拿不出来东西,在二蛋的催促下,两人无奈的出了这户人家,去寻找其他屯户了。
抢劫持续了一个时辰,大当家决定不能再延续下去,抢了这么久也差不多了,早点回去早安心,于是派人传命停止搜罗,屯前整队。大当家的命令很有效,虽然水贼们情绪仍然高涨,大包小包的还没拿完,心里十分遗憾,但,没有人愿意违背大当家的命令,谁都知道违背了命令的后果,最少也会被关进黑屋、钱粮被抄的一干二净,换句话就是说,你现在拿了最后也是给别人拿的。
队伍很快熙熙攘攘的在火把下整理好了,虽然队形没有来时那么整齐,到,多少也象个样子,加上和来时的惊惧情绪不一样,高昂的情绪还是能感染人的,官军的可能性早被抛到了身外,身上扛的钱粮才是真实的。
队伍在四个当家的带领下,开始向河边返回,和来时的小心翼翼不同,回去的路上有火把照耀,虽然因为包裹车辆的拖累,行进度没有加快多少,但起码不用害怕绊倒了,何况心情也放松的多了,再加上偶尔有抢了鸡鸭的兄弟身上再出一阵乱鸣,也让队伍热闹了不少。
“停下!”,大当家忽然大喊一声,和普通水贼不一样,他有天生的直觉:有杀气!这种只有经历过战场厮杀才能感觉的东西,他却用直觉的感觉到了,伴随着他的喊声,一声清脆的梆子响,在黑夜中尤其清晰,黑压压的箭雨直到盖在了队伍上空,才在火把的映照下,伴随着嘣嘣松弦声和飞行破空声显出了密密麻麻冷酷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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