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恂和康熙连忙站起来。
“皇祖母!”
“祖奶奶!”
“坐下,坐下,陈恂,你接着说!”孝庄朝两人招招手,坐到康熙的旁边。
陈恂待孝庄和皇上坐下后,自己才坐下继续说道:“今日天现二日,相信皇上已经知晓,其实这只是天文历法中的太白昼现,太白也叫金星或者启明星,它原本每日寅时出现在东方,申时出现在西方,但偶尔也会在白天出现,这只不过是一种自然的天体现象,具体解释起来有些麻烦。简单说来就好像冬天打雷一般,虽然罕见但并无怪异,所以皇上大可放心。而我说时机到了就是要借用这个天体现象,大造声势,并充分利用‘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这句话将太白比作鳌拜,把他一举推山尖上……”
康熙直接打断陈恂的话。“胡闹,这样做不是等于为鳌拜制造声势,支持他的人只会更多,现在八旗中已经有部分将领投靠了鳌拜,如果再传出这样的传言,只怕八旗尽归鳌拜之手。”
陈恂不满的看一眼康熙。“皇上听臣弟把话说完,太白只能出现一日,而且我断言在七日之内,京城必有地震发生,到那时我们就可以再散布流言,只说天地震怒,降下警兆!星就是星,又怎能与日月争辉,与天地抗衡!届时满朝文武只会心中害怕,虽不至于立刻反戈相向,但也定会举棋不定,犹豫不决,而这正是我们除掉鳌拜的最佳机时,只要灭掉鳌拜,皇上再降旨从者无罪,万众必定归心!”
康熙眼睛一亮沉思不语,孝庄狐疑的看看陈恂。“你真能保证七日之内有地震发生?”
陈恂也深知这是关键,如果没有地震发生,那就真的是给鳌拜作了嫁衣,自己的记忆中三日之内就会发生,为保险起见说成七日,此时见孝庄疑问,肯定的点点头,为宽她心又补充一句。“其实五日之内即可见证!”
孝庄点点头看向康熙,子孙俩互相交换个眼神,康熙拍炕而起。“好,就依你之计,弟弟可定下动手的日子?”
陈恂也只得站起来,毕竟皇上站着他坐着回话实在不合适。“臣弟还要做些最后的准备,暂时就定在明年一月,具体日子请皇上等臣弟的消息。”
有了皇家的助推,只不到三天时间,鳌拜乃太白降世的流言传遍京城,并以狂风怒浪之势朝周边各省扩散,百姓人心惶惶,士兵擦枪磨刀,百官私聚不断,街头巷尾到处传说。
而此时的京城,鳌府,正厅堂。
府中的下人丫环全被赶出了后院,院中由数十名全副武装的亲兵把守。厅堂里,鳌拜紧皱着眉头坐在首座上,下面八名身着二品以上官服的官员相互小声议论着。
忽然一名身穿一品官服的官员站起来拱手说道:“鳌公,下官觉得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正蓝旗副都统察尔哈昨日已经秘密联系下官,他愿听鳌公调遣,同时还有镶红旗参领都布察,正蓝旗佐领库尔斯,正红旗领催……都愿听从鳌公调遣,这是天意,鳌公何不借此天意振臂一呼,我等追随鳌公打……”
“容我再想想!”鳌拜没等对方把下面的话说出来,直接打断了。
鳌拜其实并不想反,他觉得自己的现状就挺好,上面有个傀儡皇帝,下面全是自己的心腹,除了没有九五之尊的称谓,该有的他都有了,而自己如果真要反,那可就是一场赌注,拿出自己身家性命的豪赌,赢他也顶多多个称谓,输他可就什么都没了,所以他觉得不值。
可是他这样想别人不这样想,尤其是追随他的官员,在他们心里想的却是自己如何能升官进爵,如何能成为亲王,最好是再能得一顶铁帽子,而这样的身份光凭官场苦熬是熬不出来的,唯一也是最快的办法就是助开国皇帝建功立业,所以他们想让鳌拜反,鳌拜当了皇帝,他们这些有功之臣就可以封侯拜相。
几名官员见鳌拜一语不发,愁眉不展,那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恨不得几人上去掐住鳌拜脖子,逼着他反。
坐在首位的班布尔善和遏必隆对个眼神,自己站了起来。“鳌公,臣有一事不明,还请鳌公解惑。”
“你说!”
“常言自古臣有三大险境,一是功高盖主,主无可赏,只能赐死,二是臣者势大,威震朝庭,一山无二虎,三是臣强主弱,相互猜忌,怕结党篡位。只是不知鳌公占了哪一条?”
这番话如一把诛心剑,揭开了鳌拜一直隐在心底,最不愿意提起的疮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