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妇人似乎对老头的态度很不满意,狠狠的瞪他一眼抬脚朝屋子的另一扇门走去,穿过一个不大的院子,来到东边的房屋,屋里坐着一名看起来三十多岁青须男子。
“你是双蛇堂的人?”美妇人也不进屋,站在门外怀疑的看着屋中男子。
男子正拿着一本老旧的已经发黄的书看着,听见美妇人的话抬起头,一双瞳孔竟然是碧绿色。男子上下打量美妇人一番,忽然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抱拳来到门口。“夫人想必就是平西王妃吧?在下双蛇堂执事沈青,没想到王妃能亲自前来,幸会幸会,房屋简陋,还请王妃不要笑话,进来喝杯茶吧!”
“喝茶就免了,你们双蛇堂的茶水可不是那么好喝的!”美妇人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屋,将包裹从胳膊上取下,直接扔给沈青。“我来是让你们帮我杀个人!”
沈青接过包裹用手掂掂,转身来到桌前打开,露出里面黄灿灿的金元宝和一张画像,他拿起一只元宝又掂了掂,满意的点点头,放下元宝拿起画像头也不回的问向美妇人。“不知道王妃要杀的这人是谁?”
美妇人眼中闪过一抹轻蔑,冷冷说道:“这我就没必要告诉你了,你只要知道她的眉心处有一颗美人痣,昨日离开此城正往北走就行了。”
“往北走?目的地是哪?”沈青转回身看向美妇人。
“我怎么知道!”美妇人不耐烦的皱皱眉。
“王妃只提供这么少的情报,让我们如何寻找?”沈青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那是你们的事,不然我又何必付给你们双倍的价钱。”美妇人脖子一昂,语气中满是傲气。
“王妃说得也是!那好吧,这单生意我们接下了,王妃真的不打算喝杯茶再走?”沈青点点头,忽然直直的看向美妇人风韵犹存的脸孔,那眼神好像要把她吞下去一般。
美妇人再次皱皱眉。“放肆,既然知道我是平西王妃,你还敢如此无理。”
沈青舔舔嘴唇。“王妃不要误会,在下对王妃并没有任何兴趣,在下只对银子有兴趣。”
“你这是什么意思……”美妇人正说着忽然脸色一变,瞬间变成惨白色,豆大的汗珠眼瞧着从脸上细腻的皮肤里挤出来,一条淡淡的绿线好像蛇行般顺着她的脖颈向脸上爬去。“你,你竟敢……”
沈青没有理会美妇人,将手中画像揣好,又转身将桌上的包裹重新系上负在肩上,这才走到美妇人面前,好像欣赏绝世名画一样看着她脸上的绿线。“实在对不起,我们也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过请放心,您交待的任务我们一定会完成,我们是绝对讲信用的!”
“是……谁?是谁……要杀我?他出……多少钱,我可以……付双倍……三倍……”美妇人的脸因为恐惧而扭曲,此时哪里还有半点傲然的样子,眼中充满着祈求之色。
沈青摊开手颇为遗憾的摇摇头。“钱虽然我很喜欢,但信用更重要,尤其是我们做买卖的生意人,更要讲诚信!不过看在您是王妃的面子上,我们就破例一回……让您作个明白鬼,委托我们的人正是您的儿子,吴应麒!他昨天才刚刚来过,我们正想着何时去找您,想不到您自己送上门了,真是天意啊!”
“应麒……为什么……为什么……”美妇人满脸难以置信的念叨着,身子渐渐向地上瘫去,一阵白烟从她脚下升起,同时一股难闻的气味飘起。
“啊……啊……我的脚……”美妇人坐在地上惊恐的喊叫着,两只脚已经不见,随着白烟的升起,脚腕好像燃烧的蜡烛正化作血水滴在地上。
“尊敬的王妃,您放心,我的毒不会让你有任何痛苦,这也是我们双蛇堂对您的特别恩惠,毕竟您也是我们的主顾之一,全心全意为客人服务是我们的宗旨!您就留在这里慢慢享受吧,在下告辞了!”沈青朝美妇人抱抱拳,大步朝外走去。
刚才还在编筐的老头和领路的伙计刚好抬着一人走进来,沈青瞥了眼早已气绝的大汉。“处理干净后你们马上离开这里回总堂,这个地方不要了。”
两人应了一声走进后院,将大汉扔在美妇人身边,各自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将里面的红色粉末倒在大汉身上,顿时一阵白烟夹带着难闻的气味升起,眼瞧着大汉的身体迅速干瘪,只十几息的时间,便连同身上的衣服化作一摊血水。
“救……我……”美妇人的腿已经化没,她好像被腰斩的犯人一样,拖着半截身子抬手朝从她身前走过的老头抓去。
老头冷笑一声躲过美妇人抓来的手,头也不回的和伙计走出院门,随着锁门的声音消失,再无声息传来。
“救……命……”美妇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柳腰正在消失,却没有一丝疼痛传来,她想要大声叫喊,却觉得体内一点力气也没有,声若蚊蝇,终于她引以为傲的平坦小腹也开始融化,内脏的消失总算结束了她的噩梦。
不起眼的小院,不起眼的房屋,不起眼的巷道,不起眼的大街,谁又能想到鼎鼎大名的平西王妃死在这里,死后连一抔黄土都没剩下,能怨谁?怨她自己的飞扬跋扈,还是怨她儿子的狠毒不孝,其实谁也不怨,只怨天理昭彰,只怨报应不爽,当她想要杀别人时,终于尝到被人杀的滋味。
正是应了那句话,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