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你们都好好休息,我有事去找玄德。”
“你想收他们为你用?”龙行有些过于直接,但是我还是决定点头,他也点头说:“此三人只要有人肯用他们,绝对不是这个小小校尉可以限量的。本来,我认为超过我的人不多,”可能是生病,他有点情绪低落,“没想到在幽州就先看见了赵云,现在又是这……”
“关云长,张翼德。”我想起来他还不知道他们的姓名。
“而且他们也如此年轻,若他们将来是你的敌人,确实很麻烦。大哥,好像你也不是他们对手吧?”破六韩烈牙恐怕就力气比我小一点,轮到马上临阵对敌应变恐怕他比我要强不少,他这样说已经很客气了。
我摇摇头,承认这实力确实有差距。我忽然捂住了胸口,感觉心口有点痛,不知怎么回事。
“侯爷,您也受伤了?”
不对,这个位置有块玄铁护心镜护着,按说没有受伤。
“伤到自尊心了。”没法解释,我只能很机智地来了一句。大家都笑出来了。
刘备小屋中,我与他们兄弟三人相对而坐,屋子地方不大,几件陈设显得非常地寒酸,但整齐摆放的公文和书简显出他们的勤政和井井有条,心中又是一阵敬意和钦佩。
我感觉不能成功说动他们去荆州,但我还是和他们讲了老师的用人之道,荆州的情况,而且很诚恳地希望他们三兄弟到荆州来。所以当我听到玄德极其坦诚而直接的话时,我既觉得很自然,又觉得很失望。
“尊侯近日帮我兄弟脱困,并将此事揽于自己身上,此恩今生我兄弟必当相报。今天下大乱,幽州已至危急之秋,吾师吾师兄皆为幽州头面,一旦事乱,他们均难脱干系,与情与理,我不能弃之而去,感谢尊侯美意。恕玄德不能遂君美意了。”
“无妨。玄德兄能如此看待与我,如此直言,智已知足,此事玄德所言甚是,若大事不谐,荆州之门为君等师徒兄弟永开。”
第二日,刘玄德就替我们找好了房子。但他肯定听错了我的话,因为是给我们一众几十人一起找好了紧靠北海的一栋大宅。这宅是以前一个商贾人家的,大当家的后来遇上乱事,死在了外面,家里也就很快败落了,后来那栋大宅就一直空在那里。这次让我们就先住进去了。本来还在埋怨玄德不听好我的要求,不过住进来后,我就把我的要求和驿站全给忘掉了。因为海就在这栋宅子的外面,连着金黄的沙滩,一望无际的深邃的蓝色接着干净得可以看透的蓝色的天空,温暖的海风从南边的大海上吹来,带来一种湿湿的清新的气息,让心都醉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海,我不知道其它人是不是,但大家都很兴奋。很快,一帮帮的人就脱了鞋袜,跑到水里去玩了,随着海的浪来浪去而开心的追逐。
从第二天开始,大家就各行其是。不过我下令,龙行在海边时,其他人要下海就走远一点再去,免得影响龙行干些“私事”。但我没管我自己,我屋的窗户正对南方,我便成为观察他如何做坏事的斥侯。
龙行每天早上都会去海边洗个海水澡,然后在和煦的海风中与他妻子一起看海,聊些我听不到的话,只知道他身体好的很快。他每天很没有形象的就穿着短裤,在水中游来游去,让我想起来,他的名和字加在一起倒和这场景有些像:“龙行北海。”弟妹还是有些注意形象的,没和他一起在水里胡闹,更多的时候就是提着鞋袜,在水边不断关照自己的丈夫,有时也和龙行在岸边打打水仗。不过听北海说,那是因为她不会游泳。
这段时间,我可没有那么多功夫一直窥视别人,我还有些事情要想。我想着如何发兵去打乌桓。但是,我却没有理由让他们出兵,原因竟然是玄菟这仗我们打得太好。只有一个手掌擦伤,一个腿被刮开一个口子,实在不像是碰上好几百人,打了一个多时辰的样子。我曾经和玄德提起过这件事,但玄德不愿为一批无法证明其存在的在其它郡的山贼而劳师动众,对此我表示理解,也很敬重这种做法,所以,此事被搁置,但这让我心里很烦。
我和大家讲了这件事,大家也只能笑着说,看来仗打得太好也有麻烦。
只好继续想办法。
想得无聊了,就在海边挥舞天狼,这里的景色确实不错,吹着舒适的风,就算只是一个人单独练武都觉得很惬意,这些让我生出一种出世隐居的想法。虽然我觉得无所谓,也有些虚荣可以享受,但我总觉得这种生活不太适合于我。但我想得和刘备差不多,弃老师同学而去,实在又不是我能做出来的。
我总是很矛盾,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才会抛去这么多烦人的想法,因为那时候我会想家。
刘备总是会来这里看看,看看我有什么需要,还问了我秋天的赋税收几何。我说让他看着办,收上来的按照每户五铢给我就行了,对此他惊讶之余有种敬佩。其它的留给乐浪做他用,他点了点头,明白那个他用是什么用。
我还在想办法,没办法,那帮乌桓人不除,心里总觉得像是梗着什么一样。
想得烦了,就去找兄弟们一起商量,大家一起想确实要快乐得多,但是,大家的结论也是一样,看来必须有一件突发事情做引子。否则,以玄德性格很难有所动作。
到这里,我也只好安下心来,心中想的办法是,如果没事发生,等龙行身体好了,就让他去闹件事出来。所以,接下来几天常做的就是去海中练武,有时候去捉鱼,在水中做很动作要比路上慢很多也困难很多,我总是想得出办法来在水中练这个练那个,我不知道练这些出来有什么用,也许只是好玩。累了,就潜到水深处,睁开眼睛去看,眼前变得模糊,但我还是静静的看着鱼在身边游过,脑子里什么都不去想。
夜里,海风就开始转凉,不过海里还挺暖和。我就经常出来透口气,就继续憋着气下去顺着石头一个个摸过去。我似乎有些喜欢水下这种安逸的感觉,哪怕是夜里,就算黑洞洞的,也有什么给你挡去寒风和各种侵袭,只是,最终还是得出来经过那一阵寒风才能回去睡觉。
我忽又什么都不想了,好像那些烦人的事与我没有什么关联。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才又会坠入深深的乡愁之中。
就这样我们在乐浪平静地过了半月,北海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不过我还是提醒他不要过与纵欲,以免再出问题。
而我还在等机会。
那天云长来找我,告诉我何进的诏书来了。我立刻就反问,难道你们还真快马致函何进了,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快。云长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说现在何进就在西幽州。我立刻问,他为什么会在西幽州。对曰,北司隶渔阳黄巾余孽起乱事了,何进命辅北公卢植去征讨。说完,递给我一张邸报。
我粗粗地看了一遍,心里暗道天助我也,但一想便立刻明白他来的目的了。
“你们打算如何对付那个督邮?”
“大哥要放走他,三弟不愿意,但也没办法,但我想还是尊侯去一趟为好,此时此事我们不好出面了。”
我立刻和云长直奔乐都,现在情况是很麻烦,云长不想让这督邮影响他的大哥,但他也很厌恶那个督邮,却又无可奈何。但那督邮经此一事很难在何进前说刘备什么好话,怎么堵他的嘴变成云长心中的头等大事。他们确实拿不出什么东西来贿赂这贼,而如果提及挪用官库他们又宁可弃去辞官。
他的高傲不会让他来求我,或者说,他料到不用他求,我也会帮他。我想我是不是也拉下一次脸为他们兄弟做点事情。因为像刘备这种好官太少,如果他被罢官,这对此地百姓确实是一种罪。这一路只有几里地,但我希望它越长越好,因为我觉得要去秋着恶贼很难受。但可惜,几乎一眨眼就到了。
到了赋衙时,张飞气鼓鼓地走出来,刘备也跟了出来。翼德看见我们,好像有了靠山一般,转身便对他大哥说:“此贼分明是要我们贿赂,我们何来钱财给他?你瞧那贼的模样,仿佛他就是何进一般,我们将他放出来,立刻就跋扈异常,若非哥哥阻拦,俺非打死这贼不可。”
“翼德,切莫生大哥之气,实因无可奈何啊。”关云长也劝少年且勿发火,收拾一下心情。
“二哥,您也认为那贼不该死?二位哥哥能忍此贼,我片刻亦不能忍,我自投他处了。”张飞转身就想离开了,我忽然心中一动,感觉这是个契机,就看玄德如何作为了。
玄德掏出官印,对翼德曰:“我兄弟三人当年结义,势同生死,三弟真要离去,我一不惜此位,今吾师正在与人交战,我们就一起暂投我老师处,助我老师一臂之力吧。”我刚刚燃起地希望立刻又被扑灭了,但我还是很大度地出来说话了。
“玄德公,此时亦因我而起,这贿赂打发那狗官之事,便让我来吧。”我说得简直有点过于明目张胆。而且声音也挺大的,让刘备还四周看了看,沉吟片刻,同意了。
“翼德兄,稍安,此事不屑你过于生气,我自会帮你处理妥当。”我冲翼德眨了眨眼睛,翼德不是笨人,他笑了,随即躬身与我行礼,回答也巧妙:“多谢平安风云侯照顾我大哥周全。”
随即,我拍马回宅,招齐兄弟商议此事,待我说完情况,问讯如何将此事和破乌桓一事连起来。北海对我说了一句等我一下,就转身走了。我心中立刻大骂没义气。
阎柔心中肯定有所想,但他还是不说,我现在召集大家商议,通常都加上他,但他一直很少发言。小南,我知道他很努力去想了,但估计是想不出来了。
看来还是得靠我自己去想了,不过这时北海回来了,脸有红光,见我就说:“大哥,我已有一计,既可惩那贼,又可平乌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