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需要度过酷暑,李宪需要做大量的准备工作,然后才能谈得上千里奔袭。
穿越六百里戈壁滩,这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六百里的路程似乎并没有什么,战马全速奔驰三天时间就够了,而实际上绝对不可能,没有半个月时间你就别想走出去。
要得马儿好,起码要有草,这是基本常识。戈壁滩的意思,就是没有水源、没有草场。先不说人,战马就需要草料、饮水。
携带足够的草料、饮水,还有人要吃的食物,然后才谈得上兵器,最后才能考虑作战问题。
李宪目前一万多人,将近一万五千匹战马和驮马,到底需要多少草料、饮水,他现在还没有时间计算。
之所以没有时间计算,是因为大部队回来了,也就是奎星团回来了。同时回来的,还有韦秋明的朱雀营。原本是六个女兵连,现在回来了五个,耶律余里衍的第一女兵连肯定是回不来了。
李宪赶到营地一看,不对,人数大大打的不对!
奎星团两个营应该是4798人,加上朱雀营五个女兵连1410人,总兵力应该是六千二百多人。
但是李宪看见的情况不一样,这里起码有八千多人,这两千多人是凭空冒出来的吗?而且都是少年,里面还有三四百少女。
“是这样的。”韦秋明,也就是李宪给耶律余里衍派出去的监军,汇报情况只能她来说:“余里衍最近很头痛,我看她再弄下去就要出大问题。”
李宪微微一笑:“余里衍是否头痛,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不是和公子有关系,我还不敢说,但与这些人有关系。”韦秋明嘻嘻一笑:“余里衍刚开始拿下涅剌部左庭、右庭,都是学公子铲除头人,解放奴隶,所以大家都相信她,自然一呼百诺。”
“可是她居心叵测,居然背叛公子另外组建部队。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首先启用了涅剌部总都统乌托,然后接纳了图瓦纳、塔尔干。这三个人都是二等头人,奴隶就超过两千。”
“乌托是总都统,地位仅次于大头人萨陀哈。塔尔干是左庭头人,图瓦纳是右庭头人。余里衍把他们都封为将军,那就要给相应的待遇。这样一来,她原来解放的奴隶只能作废,让他们继续当奴隶。”
“乌托能够一夜之间召集三千军队,大部分都属于左庭、右庭获得解放的奴隶。三天以后图瓦纳、塔尔干返回来,他们提出效忠余里衍的第一个条件,就是把自己的家产还回来,这里面就包括奴隶。”
说到这里,韦秋明反手一指:“没有人喜欢当奴隶,他们也一样。当初是裴凤琦、卜辙宣布他们脱离奴籍,乌托、图瓦纳、塔尔干清点自己奴隶的时候,他们全部带着战马和兵器跑到了我们的兵营。”
李宪终于明白了,而且也明白耶律余里衍进退两难。
耶律余里衍是大辽国公主,属于金口玉言的那类人,结果这一次说话不算话,丧失了最基本的信誉,从而埋下隐患。
耶律余里衍急功近利,顾头不顾尾,李宪暂时管不了。他关心的是:“你们收留人家的逃兵,人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没有打起来吗?”
韦秋明点点头:“当然要打的,而且也打过了。乌托当初被裴凤琦生擒活捉,心里不服气,结果再一次单挑裴凤琦依然失败,迎面三枪就把他逼下马背。紧接着卜辙的断魂锛战胜图瓦纳的长矛,裴小七战把塔尔干挑下马背,然后我们就回来了。”
李宪终于松了一口气:“没伤人就好,让大家抓紧时间休息。同时告诉跟过来的那些人,我们这里没有奴隶,都是兄弟姐妹。具体如何处置这些人,还需要好好商量一下。”
韦秋明摇摇头:“公子,你这样的话我肯定不能下去说。这两千四百多人是铁了心要跟我们走的,你如果没有一个明确态度,我没有办法和人家交代。”
李宪拍了拍后脑勺,一脸都是乌云:“秋明,我不想随便扩张军队。军队无序扩张,会带来一连串的问题。尤其是我们深入敌后,辎重就是致命的大问题。现在两个团一万多人,再加上一万五千多匹马,是一个多大的负担,你难道不清楚吗?”
韦秋明摇摇头:“公子,你说的这些不属我管。这些人我已经答应留下来了,至于你如何安排,那和我无关。余里衍居然背叛公子,让我非常生气。这些人背叛余里衍,我就要收下!”
李宪万万没有想到,平时一声不哈的韦秋明,居然会和耶律余里衍斗气。而斗气的结果,就是给自己弄回来两千四百多人。
李宪此前就在为如何安排辎重而伤脑经,没想到韦秋明擅作主张招兵两千四百多人马,麻烦越来越大。
恰在此时,韦冬宁在外面叫道:“公子,耶律敏在外求见!”
李宪大吃一惊:“耶律敏这个丫头不跟着余里衍,跑到我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