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郁怔住,不等她说话反驳。钟雨春一声令下:
“来人呐,替安亲王府的格格把衣物换下来。”
语毕,门外进来几个肥头大耳的宫女,眼瞧宫女凶神恶煞,馥郁吓的惊叫:
“你们对本格格不敬,你们想死了吗?”
钟雨春冷笑:“给我动手。”
馥郁遭此羞辱,她虽可恶,但也不算太坏。凌娇娆欲想上前去维护,却被完颜芯一把拉住了。完颜芯眉眼斜视,暗示她不要轻举妄动。凌娇娆咬咬牙齿,按耐住冲动的性子,到底要看看馥郁和钟雨春是否在演戏?宫女粗枝大叶的将馥郁身上的衣物拔了,皆是女人,活活被人扒衣也实属羞辱,馥郁在一阵纠缠和反抗声中被迫换下了那身粗布麻衣。事已至此,她也只顾着蹲在地上抽泣,恐怕她这位格格,这辈子也没遭过如此羞辱,眼下瞧着也足够可怜的。
钟雨春转身冷眼着我,叮嘱说:“你们俩动作麻利些。”
凌娇娆点点头,放下包袱,开始收拾屋子。完颜芯本想伸手去扶馥郁,她狠狠瞥了她一眼,一把推开完颜芯,差点将完颜芯推倒,幸亏凌娇娆扶住了。
完颜芯叹了口气,默默地不再说话。
这种时候不说话往往是最好的,轻狂必定会落得比馥郁还难堪的下场。虽说钟雨春职权不大,可她掌管的辛者库乃是鱼龙混杂之地,这里面关的除有犯事的宫女之外,还有被贬的妃嫔。无论过去多么的风光,一旦沦落此地,也都压不过地头蛇,到底还是钟雨春的气焰不容吹灭,她若没有一颗狠心肠,岂能服众?
第二天清晨,被门一阵砰砰~敲门声唤醒,凌娇娆收拾完床铺,感觉腰疼,这种地方,床铺太硬所致,穿了粗布麻衣,卸下头上的首饰,简单的梳了发髻,随着完颜芯拿了脏衣物出门。完颜芯出门时双目黑亮,对视凌娇娆温柔的说:“今后咱们可要相互照应。”
凌娇娆正有此意,点头微笑:“若不是完颜姐姐挺身而出,否则此番我受的罪过更大。”
完颜芯悦色道:“若不是瞧你心肠好,我也必定不会帮你。”
凌娇娆笑吟吟:“姐姐倒是把我看穿了?”
完颜芯不语,一手搭在她的手上,并肩而出,俩人迎面瞧见馥郁穿的一身娇艳从钟雨春的房里出来,满脸挂着洋洋得意的表情,过来时鼻孔朝天,眼角斜视着。她这番得意,恐怕是不祥之兆?
钟雨春也从屋里出来,经过时看了她们俩一眼,冷冷喊道:“你们俩愣着干嘛?还不去干活儿!”说完,又独自走去。馥郁绕到她们跟前,笑眯眯一张眼说:
“哼!快去干活吧。”
说完,她挥袖朝房里迈去。完颜芯一抹不悦道:
“也只有她使得出这种手段,亏她还是安亲王府的格格,呸!”
凌娇娆微笑不语,完颜芯又道:
“昨儿还以为她一丝不苟呢,今天也就露出了马脚,也不知道钟雨春得了郭络罗馥郁多少好处。”
凌娇娆轻言:“人为财亡。她有这样的爱好,日后我们规矩些也才好过。”
完颜芯惊感:“说的也对。”
“走吧。”
第一天她们吩咐干了些杂活儿,比如洗衣服、劈柴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凌娇娆和完颜芯从小也没干过这些,杵在哪儿不知道从何处着手,左瞧右瞧,挑了最小的柴火拿在手上,加上凌娇娆手臂受伤,哪里能干这样重的活儿?直到钟雨春走到了跟前,婆娑着:“你还楞着干什么?”
凌娇娆还未回神,突然被拉下了身子,完颜芯一把将衣物塞在她手中,小声道:“快干活!”
钟雨春这才没在过问,继续一边巡视着。待她走远,完颜芯小声嘀咕着:
“天呐,你刚才犯傻了吗?你没看见她手里的鞭子吗?”
说着前面就有宫女尖叫起来,探眼瞧着钟雨春正拿着鞭子抽她呢,一边抽打嘴里还骂着:“叫你偷懒,叫你偷懒。”宫女呜呜咽咽的求饶,可也不见她停手,看着看着凌娇娆觉得手臂又痛起来了,完颜芯轻问:
“你的手没事吧?”
凌娇娆咬唇忍住道:“不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