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花缩了缩鼻子,一脚踹倒一个小喽啰,大声骂道:“妈了个巴子的,一惊一乍的,好好说,究竟怎么了?”
“俺们在地道里跟那些瘪独子干上了,死了三个兄弟,干死了五个瘪独子,抓到三个,要把那三个瘪独子用枪崩了,有一个说自己知道藏粮食的地方,让俺们放过他。俺们答应不杀他,他就带俺们找到了藏粮食的地道,有两百多袋粮食,还有不少咸猪肉,还有一摊子大洋,兄弟们看见大洋,就想背着大当家的分了。分着分着,就吵起来了,吵着吵着就抄起家伙干起来了,俺和锅盖见不是个事,就跑回来,想把这个事告诉大当家的。”
部下居然背着她私自分赃,一枝花差点气抽了,拔出盒子炮就要带人钻进地道。陈算盘上前拦住一枝花,“大当家的,让俺再问问这两个崽子,咱们再下去。”
“妈的,问啥问,自己人背着俺分大洋,这还了得,瞧俺不下去点了}弄死}这些****样的杂种。”
陈算盘道:“大当家的,下去那二十个人可都是金大小子带去的,俺了解金大小子,他不是那号人,别人干出这档子事俺信,但金大小子绝不会那样做。大当家的,你还记得前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你让金大小子带人去砸濛江小沙河响窑,金大小子可是带回来三十多根小黄鱼,都交给大当家的了,他一个都没留。小黄鱼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一点大洋呢!”
一枝花点了点头,面现惭色,对陈算盘道:“是俺错怪金大小子了。”
一枝花手里盒子枪向旁一挥,一个向她报信的小喽啰脑门中弹,倒在地上死了。另一个见状赶进求饶,“大当家的,别杀俺,给俺留条狗命吧。”
一枝花揪住衣领子,将他从地上提起来,“兔崽子,是不是跟这个屯子里的人串通一气诈俺下去?”
小喽啰吓出一脑门子冷汗,心道:“自己若承认了,这娘们非一枪打死自己不可,说什么也不能承认,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也是福至灵来,关键时刻心思倒转的挺快,小喽啰道:“大当家的,俺不敢骗你呀,俺们不是在地洞里跟瘪独子打起来了吗?金大小子被人家一枪打在肚子上,死了。现在是金二小子说了算,金二小子要分大洋,麻杆不让分,要把大洋带回来,两伙人谁也不服谁,就干上了。大当家的,你赶紧过去劝劝吧,去晚了,他们可就都拼光了。”
一枝花把小喽啰扔在地上,“你,前面带路。”
一枝花让陈算盘在上面呆着,自己带着三十个胡子钻进了地道,在小喽啰的引导下来到那堵土墙跟前,小喽啰从土墙中间的窟窿钻过去。等一枝花和三十个胡子都过来了,小喽啰按照齐志宇事先交代好的法子,带着她们继续向前走,一枝花一边走一边观察地道的结构,嘴里不住赞叹。走到一个转弯处,小喽啰忽然纵身一跃,消失在地道另一侧。一枝花愣了一下,马上意识到上了小喽啰的当,转身正要带着胡子们撤回去,却见一架由大车推着的门板向她撞过来。地道狭窄,躲闪已经来不及了,一枝花眼见门板上密密麻麻的扎枪头扎过来,急忙抓起一个小喽啰抛向门板,与此同时挥舞驳壳枪向门板连开数枪。被她抛出去的小喽啰一声惨叫,身子被扎枪头洞穿,血淋淋地挂在门板上。一枝花射出的子弹在门板上,在小喽啰的尸体上打出几个窟窿,可是门板依然再向前推进,并且距离一枝花只差一拳的距离,扎枪头就要扎进一枝花的身体了。一枝花回身去抓小喽啰,这一次却抓了个空,身后的小喽啰们早就转身跑走了。千钧一发之际,一枝花身子向后摔下去,来了一个铁板桥。大车的两个轱辘从她身体两旁滚过去。大车的车把是加长的,由四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在后面推行。推车的汉子脚掌无情地踏在一枝花的身上,活活地将她踩死了。
再说那些返身逃回去的胡子,来到土墙前,从土洞钻过去,却不成想齐志宇早在那边早埋伏了人手。一个胡子刚把脑袋探出土洞,就被一个守候在那里的一个团勇一刀下去砍掉了脑袋。接着土洞里伸出两条鸟铳,轰轰两声枪响,三个胡子惨叫着倒在血泊里。剩下的胡子看见后面插满扎枪头的大车追上来,又听见推车的大汉们呼喊,一枝花死了,只好乖乖地投降了。
投降的胡子都被五花大绑,押到周家的地道里看押起来。先后两仗,自卫团以零伤亡,毙伤、俘获胡子五十多人。缴获步枪二十条,短枪两把,火铳二十三支,自卫团团勇手里的冷兵器都换成了步枪和火铳。
梅金虎带领团勇来到各家各户的地道口,掀去地道口上的木板、大铁锅,从灶台里出来,占据各家各户的屋顶、院子同村里残余的胡子展开了激烈的巷战。陈算盘看见村民们居然钻出地道向自己发动了进攻,就知道一枝花肯定凶多吉少了,他手里那几十个胡子手里只有火铳和大刀、长矛,火力上处于弱势,一交火就被居高临下,来自四面八方的枪弹打的死伤遍地,陈算盘见大势已去,不敢恋战,带着三十多个胡子仓皇逃出了大湾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