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有道也是知道这点,所以这几****是一点也不敢松懈,唯恐有个疏忽城就破了,饶是如此他也只是堪堪守住,这还是得益于封军发势过快后势不续上。
现在打到这里的是封军的先头军,主力军还在后面,就这样他也已经是用尽了全力,要是等封军主力一到,凭他一郡之力怕是守不住了,城破危在旦夕。
五天了!他在心里计算着,要等朝廷的援军到大约需要七天,还有两天,这座千疮百孔的危城他还要守两天。
现在不要说两天了,就是能不能守过今晚都是个问题,更不要说两天了,他心中苦笑,还是尽人事听天命吧!
这时站在他身旁一直注意城外情况的军司马游甯指着远处,道:“大人快看!封军又来攻城了。”
康有道立刻扒在垛口向外看去,果然是封军又要来攻城,他回过头对游甯道:“去敲战鼓,告诉大家准备迎敌。”
游甯得令立刻敲响了战鼓,将士们立即紧张的持着武器对着城外,城里的妇幼老弱不能上阵杀敌,也都被康有道聚集起来,不做别的事情,只做两件事,烧水和削竹箭。
在封军距离城门七百米时,将削好的两米长的长箭放在巨弩上射出去,这种弩一次可以发射三支长箭,操作简单,一人上箭,两人拉开弓弦发射即可,这样的盲射当然不可能每一箭都能命中,主要是威慑和扰乱敌军的阵形。
如此三次以后,敌人进些了,三人放下巨弩,两人一组守着一个垛口,一人手中一柄弓弩开始射击,射完一轮后退后让身后一人填上继续射击,自己给弓弩装上竹削的短箭等待下一轮,如此反复射出的箭就不会有间歇,最大程度的伤害敌人。
待敌军离城只有两百米时,将士们才会使用带着铁制箭头的弩箭射击,当然如果每一支箭头都是铁制的杀伤率会高很多,只是他们此时根本就没有充足箭羽可以用,就连这些现在用的箭羽也有很多是收集敌人射来的箭羽,再次利用。
等敌人到了城门下时,他们就把刚刚烧沸的水倾倒而下,烫的城下的人纷纷怪叫着躲闪,其实用滚油效果更佳,只是连年战乱的,好不容易安稳两年吃个饱饭,哪儿来的多余的油倒下城去克敌?只能用沸水代替。
这套动作他们做的配合有度,一气呵成,因为这样的事这几天他们已经做过无数次,早就熟门熟路了。
这些事过后真正的杀戮才刚刚开始,敌人兵临城下,使出登城的云梯爬上城楼厮杀,用千斤木撞击城门,不远处的敌军将领叫嚣怒骂着。
每掀倒这个云梯又有那个云梯架上,城楼上是防不胜防,总有敌人通过云梯上了城楼向他们挥刀,随着他们人数的减少,城墙的垛口就有了缺口,敌人纷纷从这个暂时无人守卫的垛口涌上。
城楼上在激烈的厮杀,城下的城门也没有好多少,被千斤木撞击得剧烈的抖动,每撞击一次那剧烈的响声像是撞击在人的心上,连脚下的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城内因为害怕门闩被撞碎,几十个将士一起鼎在城门上,饶是如此门闩上还是有了裂痕,为了防止门闩彻底断开,他们临时找来一根大小差不多的木头放在门闩的卡槽上。
但是经过这么多天的撞击,卡在门枕石里的门轴都有了细微的裂纹,随着外面一次次的猛烈撞击,虽然不快但是那裂纹还是在加大,每一次撞击下,好像下一次它就要彻底断了。
康有道站在城门正楼上守着一个垛口杀敌,游甯边杀敌边来到他的身边,禀告道:“大人!城门快被破了!现在怎么办?要不然大人你先走,这里我来顶着。”
康有道斩杀一个敌人后,道:“不怎么办!守不住也得给我守住,我不会走的,城在人在,城毁人亡。”
“大人!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游甯拉着他的臂膀恨声道。
“你不用管我,快去城下守住城门是真。”他突然又想到:“快去多找些粗壮的树干,越粗越好,用树干抵着城门,将士们压好抵门的树干。”他这也是急中生智。
“好!下官这就去办!”他顿了顿,语气沉痛道:“大人!你多保重。”说完头也不回的下了城楼,他知道封军要是不停下攻势,再要不了多久城就破了,这怕是他们最后的临别了。
康有道看着他的背影,也低声说了声:“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