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嘉王选妃

2016-04-25 作者： 箬曦

第九章嘉王选妃

（追的回她的人，追不回她的心！)

汴京金都皇城。

金碧辉煌的殿中香烟袅袅，一名艳丽女子对着菱花镜精心描眉，轻启朱唇像宫女寻问道：“皇上快到了吗？”

宫女笑道：“回淑妃娘娘话，那边传话说快到了！”女子微微扯动性感娇艳的双唇笑的妩媚而阴冷，语气凉凉问：“本宫和林琴婉谁更美？”

“娘娘美貌，天下无双。”宫女想也不想的奉承道。

女子抚摸着镜面，端详着镜中的自己，粉面春生，鼻梁高挺，美目勾魂与那张几乎拥有完美线条的脸蛋相配，道不出的国色天香。她叹了一口气道：“他说她的眉就像天上的弦月，纵我千娇百媚也及不上!"

“娘娘勿要多心，您这样的相貌怕是那宋宫里的西湖美人也没几个比的上!您现在不已经是金国第一宠妃了吗?”宫女继续讨好道。

啪——

她摔掉手中的镜子，宫女惊吓的跪倒再地上不敢说话，只见她眼眸中突然杀意涌现：“只有林琴婉彻底消失，本宫才会成为真正的金国第一宠妃李师儿。”

“是谁惹朕的爱妃发这么大的火？”声音传来人已经进来了，来人是一名翩翩少年，一身金色龙袍忖出他尊贵的身份，眉黑目亮，虽年轻身上却有一种成熟的老练，浑身散发着一股迷人的英气，这便是金国史上第六位皇帝完颜璟。

一见完颜璟进来，李师儿脸上戾气全无，笑脸盈盈的迎上，她见完颜璟虽表情愉悦可双眉却有一抹淡淡的哀愁，关怀道：“皇上是否有心事？”

完颜璟握紧李师儿的手到榻上坐下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爱妃，前天临安的探子传来消息宋国嘉王即将选妃，谋臣一致认为这是安插细作的好机会！”

“他们的意思是？”

“找一个金国女子混进选妃中的佳丽里成为嘉王的妃子，助我大金一统天下！”

“妙计。”李师儿惊叹！

“计是妙计，可是这个人选却不知选谁，这个人必须精通汉文，举手投足与汉族女子无异，还必须有一颗对大金的忠心！”完颜璟沉思着。

“精通汉文，举手投足与汉族女子无异，还必须有一颗对大金的忠心。”李师儿心里默念，心思一转暗喜：“这个人不就是林琴婉么？”

······

夜色渐浓，临安的皇城也被黑暗笼罩。

赵扩灭了寝殿里的灯，低声叫道：“小德子，若水姐姐睡下了吗？”

小德子蹑手蹑脚的走到窗前望对面的小殿已经灭了灯，伺候的太监皆守在了门外，轻声回道：“睡下了！”

赵扩吁了一口气，打开后窗跃了出去，小德子连忙跟了上来：“殿下等等奴才。”他慌手慌脚的翻过窗子，费了不少力气。

小德子双脚刚着地就见赵扩垂头丧气往回走，不解道：“殿下怎么又不去了？”赵扩略一侧头暗示，小德子才注意到赵扩身后竟跟着若水，方要开口若水抢先一步责问道：“小德子，你这样包庇你的主子要是娘娘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小德子脖子一凉，连忙讨好道：“姑娘，您饶奴才一次吧！奴才再也不敢了！”

若水掩唇一笑道：“看把你吓的，我若是有心要告你的状就不会站在这里对你说了。”小德子松了一口气，嬉皮笑脸的道：“奴才就知道姑娘心善。”

赵扩转过头可怜兮兮的看着若水，心有不甘的哀求道：“好姐姐，你就让我去一趟慈宁殿吧！”若水摇头道：“殿下是翻窗回去还是走正门呢？”赵扩无奈，一跃身从窗口跃了回去。

子时。

赵扩辗转难眠，索性换了身夜行衣再次逃了出去，这次他谨慎了许多改走房梁。道路有许多巡逻的侍卫，他巧妙的躲过落脚到重华宫的树丛中，重华宫离慈宁殿只隔了一汪碧泉，赵扩飞身站在重华宫的高墙上望见一棵从慈宁殿内生长出墙的大榕树，他飞身过去，刚到半空中榕树突然剧烈晃动，只听“刷刷”几声飞出了两枚飞镖，赵扩大吃一惊身子往回几转闪开，又退回到墙上。

突然一道丽影从榕树茂密的枝叶中飞出，赵扩立即拔剑防卫，来人落脚到赵扩身旁他才发现竟是若水，只见若水双手握了不少飞镖，口中竟也咬了一枚。赵扩惊讶的问：“镖是你放的？”若水吐掉口中的镖沉声道：“不是我放的，这镖是从我身后发出来的，不过他不是冲着我而是冲着殿下来的。”

“会是谁呢？”赵扩难以想象会有谁要害他。

若水看了看手中的飞镖，沉思道：“我也很想知道是谁！”

······

红烛半残，李师儿轻抚一下怀中熟睡男子的面庞，甜甜的笑了，熟睡的完颜璟就像一个稚嫩的孩子般让人怜爱，她一直不明白他入睡为何从不灭灯，难道杀伐果断的完颜璟也会怕黑？

她轻轻将他的头放在玉枕上，掖好被子，自己拉了件斗篷披上偷偷下床。借着烛光她将积蓄多年的珠宝首饰装进紫檀小箱，打开殿门唤来心腹宫女。

宫女接过箱子疑问道：“娘娘这是？”

“将这些首饰交给胥持国，让他贿赂大臣在明日早朝举荐林琴婉入宋。”此刻她的心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她是很想林琴婉死，但她并不想林琴婉死在自己手里，毕竟昔日的姐妹情份还在,她不由回忆起昔日的点点滴滴，她的娘亲曾是林琴婉之母的奴婢，林氏曾是完颜雍的宠妃，因与人通奸被废，李母则被送出宫嫁人生子，后来李师儿年幼入宫在完颜璟母妃身边伺候，那年她十岁，因为不小心撞翻了

古董花瓶被掌事的姑姑打个半死，就在她深深的陷入疼痛和绝望时林琴婉出现了，她永远忘不了林琴婉当时那张纯洁脸上的温暖笑容，是林琴婉在她最后的关头跑了过来，护在她身前道：“求你们别打她了！”掌事姑姑凶狠的挥鞭打在林琴婉身上，骂道：“孽种，你既然敢从冷宫里偷跑出来，让你多管闲事。”尽管鞭子狠狠的打在林琴婉身上，但林琴婉依然不肯躲开将她紧紧的护在身下，直到完颜璟赶过来救了她们，就这样她们成了好姐妹，林琴婉喜欢为她梳妆打扮然后微笑着对她说“你真好看！”她承认那段时光真的很美好！

东宫。

若水点了盏灯在书桌旁坐下，拿出那些镖察看发现这些镖皆是淬了剧毒，可是这种毒若水连听都没有听过，宫里的人是如何弄来这种毒的？正思索着赵扩突然敲门进来。

“殿下怎么还不睡？”若水关心的问道。

“睡不着，我一向不与人结怨，真的不明白为何还有人要置我于死地。”他的声音有些凄凉无奈，走到书桌旁坐下借着烛光才发现若水一向明亮的眼眸已经熬出了黑眼圈，心里一酸关怀问道：“姐姐怎么也不睡，大不了我答应姐姐晚上再也不溜出去，姐姐安心歇息！”

若水叹了一口气，颦眉道：“那镖见血封喉，今晚若不是我跟了去替你挡了不少，后果不堪设想，想到有人要向你下毒手我怎么睡的着？娘娘若是知道了恐怕也睡不着了！”

赵扩垂眸细想片刻，眼眸一亮道：“会不会是廖姑姑？我只和她有过过节，而且她是慈宁殿的人！”

若水拍拍赵扩的肩膀笑道：“傻弟弟，毒镖是从慈宁殿发出来的，可却不可能是慈宁殿的人，那人一定是东宫的，只有东宫的人才能秘密监视你的一举一动跟着你到慈宁殿，选择在重华宫和慈宁殿动手不仅可以让人把目标转移到与娘娘针锋相对的太上皇身上，而且还可以让你身败名裂！”如果堂堂皇子深夜偷会慈宁殿宫女还死在慈宁殿旁边，该是要受尽千古嘲笑！

崇政殿，齐聚百官，文臣武将分立两旁。

完颜璟身着金光闪闪的皇帝朝服，威严的俯视群臣。须臾道：“众爱卿斟酌了一日，心中可有勿色的人选？”

“微臣到是想起了一个人！”一名大臣上前启奏道。

“谁？”完颜璟十分好奇，众臣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先帝废妃林氏之女林琴婉。”他不疾不徐地答道。众臣闻后交相谈论连连叹妙，唯有完颜璟渐渐皱起了那双剑眉。废妃林氏是完颜雍在攻城略地中虏回来的绣娘，因见其模样可人遂立为妃，曾盛宠一时，后因与一侍卫有染捉奸在床被打入冷宫，时隔九月产下林琴婉，完颜雍并未过问导致林琴婉的身份扑朔迷离，有人说她是大金公主，也有人说她是孽种……

“不行。”完颜璟突然否决了群臣认为的完美人选，众人面面相觑。

“谁都可以，但绝不可以是林琴婉！”完颜璟激动的补充道。丹陛下一片哗然。

“那皇上除了林琴婉还有更好的人选吗？”被大臣这一反问，完颜璟无言以对。

“既然皇上没有更好的人选，还请皇上江山为重。”话落群臣不约而同的撩袍跪下。面对大臣们的咄咄逼人完颜璟头疼的厉害，他颤巍巍地起身脸色煞白，拿起桌案上的茶杯砸了出去，怒吼道：“谁要再敢提这件事，朕要了他的脑袋。”

众人一身冷汗，从没见过完颜璟这样。

入夜，荒凉的冷宫被黑暗吞没，林琴婉喂母亲服下治疗哮喘的药，照顾母亲躺下。林氏目光呆滞的看着林琴婉，喃喃地道：“婉婉，母妃是冤枉的！”

“婉婉知道，睡吧！”琴婉安抚道。这么多年林氏的脑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日日以教琴婉刺绣度日，琴婉在冷宫跟着母亲说汉话，过汉人的习俗，自完颜璟为帝后她开始让完颜查林氏的冤情，可结果依然与当年无异，当时在场的人皆称先帝亲眼目睹林氏并不冤枉。

林氏安然入睡后琴婉独自走出屋子，冷风吹进她单薄的衣裙，她抱紧身子冻的瑟瑟发抖，突然身后伸出一双温暖的手将她拥入怀中。

“谁？”她大吃一惊，惶恐挣扎却被来人抱的更紧，她转过身子想看清来人的相貌反被来人拦腰抱起。

“婉婉。”他轻唤了一身她的名子，陌生而熟悉的声音令她心如刀割。“完颜璟，你还来做什么？”她语气冰冷，心里却无比喜悦。

完颜璟不言语，只抱着她大步流星的走出冷宫，看守的侍卫和宫女惊的目瞪口呆，慌忙跪让开来。

一路上，他沉默不语，她暗自垂泪。

琴婉见已到了完颜璟的宫殿，而完颜璟丝毫也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直接步入寝宫，她觉得怪异，冷声问道：“完颜璟，你干什么？”侍候的宫女太监见状，皆行礼退下关上了殿门，宽敞奢华的大殿此时只剩下林琴婉与完颜璟两个人以及炉火里燃出的那种**的香。

完颜璟将她放在龙床上，伸手拉下绣着龙凤呈祥的金丝帐，她的一颗心早已七上八下，结巴道：“完颜璟，你…到底…想怎样？”她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显的高亢些却始终没有底气。

完颜璟一向霸道的脸上极尽温柔，俯在她耳边细语道：“婉婉，朕要你。”言语间，一只手已经熟练的扯开她的腰带。“完颜，你疯了吗？”琴婉斥责一声，用力推了他一把，连忙梧住衣口，怒视着他，心直跳。

“是，我是疯了！”他突然起身，惊天怒吼，温柔的神色不复存在：“当我看到别人写给你的情书，当我看到你给别人定情的绣绢，我就已经疯了。”

“……”她时泪流满面，还不知如何开口，他已经再次扑了过来，不顾她的挣扎，疯狂地撕开她的衣裙。

“璟，不可以！”琴婉哭着哀求，他的心猛地刺痛，稍稍一顿，他真的就这么不讨她喜欢么？

碰——

门突然被撞开，李师儿不顾拦闯了进来：“皇上，江山为重。”

林琴婉慌忙拉过被子梧住半裸的玉体缩在床角，完颜璟起身开帐帘，目光犀利的直视着李师儿道：“滚出去。”

“皇上，江山为重。”李师儿撩裙跪下：“如果皇上一定要一意孤行，那臣妾愿意以死进谏。”

完颜璟深吸一口气，负手在背转头看向琴婉。琴婉迎上他的目光，冷冷地道：“完颜璟，你要敢再碰我一下，我就咬舌自尽。”她的话犹如利刃一样扎进他的心，看不见血。完颜璟再次被激怒，冲进帐中伸手掐住琴婉细小的脖子：“你这个蠢女人，你知不知道朕这样做是在救你，现在所有人都在逼朕，逼朕把你送到宋宫里去。”

“我宁可去宋宫九死一生，也不愿意和你在一起。”她艰难的呼吸着，回答的固执高傲，每一个字都倾尽了所有力气。

"好，朕成全你。”他拂袖而去。

殿里突然安静下来，李师儿缓缓起身，唇角荡出一丝悄然无息的笑：“姐姐。”

林琴婉一愣，有些吃惊：“受不起。”殿里的气氛突然诡异起来。

“姐姐救命之恩，师儿不敢忘，只是**凶险，各显手段，怨不得人！”李师儿依然是恭敬的样子。

林琴婉冷笑起来，她审视着李师儿这副美丽温柔的外表到底欺骗了多少人，曾经她也是深陷其中。

一切都从完颜璟登基开始，李师儿喜笑颜开的让她为她绣一张丝帕，她故作羞涩嗓音甜甜的道:“姐姐，妹妹喜欢上了一个人，想送一张绣着他名字的丝帕给他，可是妹妹天资愚笨怕绣的不好让人笑话，姐姐绣工大金第一，还烦恼姐姐帮帮妹妹！”她愉快的答应了，熬夜点灯很快完成，直到完颜璟将绣帕扔在她脸上，质问她与人私通，一句：“除了你谁还有这样的绣工？”竟堵的她哑口无言，她才明白自己绣的那么认真是个多么愚蠢的笑话。

“姐姐。”见林琴婉不说话，李师儿心里也清楚她有多恨她：“利用姐妹情嫁祸你是我不对，可就算我不破坏你和皇上的感情你们也是不可能的，你的身份太特殊，你们在一起只会让彼此更痛苦。”

林琴婉不得不承认李师儿的话不假，她若是公主，那么他们便是兄妹，她若不是公主，那她便是为人不耻的孽种，大金的污点，无论哪一种结果都会遭到全天下的反对，害的完颜璟受尽世人嘲笑，所以她宁可离开。

阴雨连绵

完颜璟负手伫立与皇城最高处，他目光呆滞的俯视着皇城正门下的马车，车旁李师儿正为林琴婉送别，李师儿含泪不舍的模样让旁人分不清是真情还是假意。

“姐姐出了金宫凡事小心，多多保重，车上我已让人备了上好的哮喘药

。”

林琴婉拿出一个包袱交到李师儿手中道：“我马上就要离开了，对你再无威胁，这是我为璟缝的一件龙袍，希望你替我转交给他，另外我走以后希望你能念在昔日的姐妹情分上善待我的母亲。”

“好，你放心吧！”

高楼之上，完颜璟推开撑伞的太监道：“你们都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他眼睁睁的开着林琴婉上了马车，无法控制的心痛令他落下泪来，很庆幸这样的天气，雨水掩盖了泪水不会让他觉得在人前失态。

“皇上，要是觉得难过就去追吧，何苦这样跟自己较劲。”贴身太监劝道。

“罢了，追的回她的人，追不回她的心。”

······

嘉王选妃。

临安城今日格外热闹，卫兵庄严的维护着街道的次序，大道两旁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围观着一顶顶奢华至极的轿子抬进皇城艳羡不已议论纷纷，轿中坐的正是经过层层入选剩下的幸运女子。

金国为林琴婉安排了新的身份，是一名普通县令的女儿，更名为佟莹雪，而那名县令早已被金国收买。

嘉王选妃和选宫女的程序大同小异，只不过能参加选妃的皆是达官贵人的千金非一般平民可比。今日是嘉王亲选，选中的即可为嘉王妃于宫中大婚。

彝斋。

若水替赵扩梳洗一番，站在他身后看着赵扩镜中的影像道：“殿下已经成年了，也该娶妻生子了，去吧，从赵幽兰和韩丹华中挑一个你中意的！”自上次赵扩遇刺后，赵扩的许多事若水都亲力亲为。

赵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乘辇往坤宁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