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汤上满满的、切得薄薄的肉片,方然顿时食欲大开,拿起筷子就开吃。
祁璟看她吃得这么香,不禁咽了咽口水,夹了一筷子送进了嘴,果真是汤浓肉嫩面滑。
老阿娘将酒送过来的时候,看了一眼两人的吃相,笑道:“你们爹娘可真有福气,生了你们这一对俊俏的儿女,连吃东西都的样子都这么像。”语罢,她自己叨叨笑笑着走开了。
祁璟不满地朝着老阿娘的背影喊道:“我爹才不会生一只猪呢!”
方然闻言,伸手就捏着酒壶口往祁璟那碗面里倒去了大半壶的酒,“你见过猪喝酒吗?”
祁璟顿时傻了眼,起身就去抢方然的碗,却听见身后猛地传来一声巨响,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同时看过去。
老阿娘听见声音后,立即从灶头钻了出来,看见那两个男人中的一个倒在了地上,吓得她立即走了过去。
“怎么了怎么了?!”老阿娘急匆匆地赶过去要帮忙,却被另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一把推倒。
刀疤脸一脸凶神恶煞地道:“滚开!”语罢,又转过身去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喊了好几遍“少主”。
老阿娘爬起来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好心好意想要帮忙,你怎么能打人呢?他这是怎么了?”
方然看了几眼,不放心地走了过去,看见那个男人倒在地上,胸口起伏波动大,气息短促地张着嘴艰难地呼吸,她立即朝祁璟喊道:“祁璟,快过来!”语罢,她急忙走过去要查看这人的脸。
“你干什么?!”刀疤脸眼看一个陌生女子要查看少主的脸,顿时推开了方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直指方然,幸好赶上来的祁璟手快地扶住了她。
方然立即横眉瞪眼地道:“你有病吧!他在发哮喘你没看见吗?”
“哮喘?哮喘是什么?你是谁?你是大夫吗?”
“等你问完他就死了!”方然知道哮喘发作的严重性,也不顾面前的刀子就冲了过去,祁璟赶紧三两步上去掐住刀疤脸的手腕,“她说会死这人就会死,你是想这个人看不见明天的太阳吗?!”
刀疤脸看着方然完全不管他的威胁,只神色严肃去查看少主的脸,心中没底却也束手无策,只能松了手将匕首抛了出去,祁璟见他没了刀子,也松开了他。
方然拨开这人面前的头发,捧着他的脸道:“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这人虽然睁着眼,可是眼神充满惊恐和痛苦,口唇紫绀,他突然一把抓住了方然的手,呼吸从短变成了急。
“把他的衣服脱了!”方然临危不乱地说着,伸手那怀里的针灸包。
刀疤脸二话不说便动手将这人的衣服剥下,露出了刻在肌肉上的一直孔雀纹身。
方然镇定自若地打开针灸包后,快速而熟练地抽出针来下在他中府、俞府、太渊、?中等穴来刺激他的呼吸系统。
“小……小月子。”祁璟认出这个东西来,慌忙去拉方然,可人家正在事头,压根就没有理会。
方然下完针针,快速地脱下自己的披风卷了好几圈放在男人后脑勺,按着他躺下去。
不出一会,这人胸口的起伏慢慢的平缓了下来,半睁了眼,只是还张着嘴长长地吸着气。
“哎呀,真是神了。”老阿娘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连连惊叹着摇头。
看着这人渐渐地用鼻子呼吸后,方然俯下身摸着他的脸道:“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这人无力地抬了抬眼皮,看见了一双灵动闪烁的眸子,素洁得如霜下骤然盛开的寒梅,惊艳了双眸。
“少主。”刀疤脸激动地喊了一声,便见他轻轻地点了点头,顿时破急而笑地朝方然重重地一点头,声音洪亮地道:“多谢姑娘!”
方然看着祁璟道:“你去倒碗热水来。”
“我去!”老阿娘不等祁璟动身便飞快地离开去倒了一碗热水过来。
方然一手扶起这人,一手将碗凑到他嘴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这人言听计从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咽下水去,他清楚地感受着热水从他喉间流淌而下,一股温热从胸下升起。
方然再次让他躺下后,不紧不慢地将他穴位上的针依次捻出,然后叫了老阿娘走到灶台上去将这些针丢进阿娘拿出的另一个锅里面去,烧开了沸水,翻滚煮了好一阵才捞出来。
“姑娘,这是缝衣服的绣花针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东西还能救命啊?”
方然闻言,突然脸色一僵,该死的,她怎么把这么要命的事情给忘记了!
“阿娘!”这时,慢吞吞走过来的祁璟凑到老阿娘身边小声地嘀咕道:“阿娘,我们是从山上下来的,确有一身医术,所以才被当今皇上宣召进宫加封太医院官职,但是我们的父母在民间行医多年,从不收取诊金,只为民间百姓治病,我们兄妹也不愿意进宫,这才折了回来,想必皇上也会派人来寻,还请阿娘为我们保守秘密。”
老阿娘被祁璟哄得即刻便信以为真了,毫不犹豫地便拍了胸脯保证:“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对任何人说起此事,你们的父母真是好人呐,好人一定有好报的!”
“是是是,那就谢过阿娘了。”祁璟朝老阿娘再三躬身后,拉了还在旁边收针的方然走,故意说道:“还在这里磨蹭,要是被宫里的人找到就麻烦了!”
“对对对,快走快走。”方然十分配合地狂点头,快步离开,只剩下老阿娘站在原地还一个劲地点头佩服不已。
“嘿!你注意这段时间别让他受凉了,少让他接触一些动物和花,还有海产物,千万不要受凉了!”方然临走之际还不放心地朝刀疤脸交代了几句。
刀疤脸见方然被急匆匆地拉上了马车后,慢慢地站起来,一手握拳至胸前捶了两下后又朝马车鞠了一躬。
两人上了马车后,祁璟出人意料没有追问方然针灸的事情,而方然见他没问,也就安心的在车厢内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