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家因为沈宣、沈宙兄弟情深,同心一致的栽培沈藏锋,使得沈藏锋顺利占了魁首,牢牢的抓住了这次青云直上的良机。
说起来沈宣和沈宙都还是壮年,之所以早早定下沈藏锋接掌明沛堂,就是要为他尽早的树立威信养就名望。这一次的大好良机也不知道沈宣和沈宙付出多少代价、耗费多少心血,兄弟联手与满朝文武勾心斗角才争取到的。谁敢阻拦,别说媳妇了,就是苏夫人,沈宣肯定也不会轻饶。
何况卫长嬴也不甘心牺牲自己丈夫的前程——这天下,是圣上的天下,而不是沈家的天下。圣上都不管百姓的死活了,旁人即使去管又能管得了几分?
她怔了一会儿,把心里的难受压下去了,才问:“几时走呢?”
“约莫就是这两日了。”沈藏锋知她不舍,伸指替她掠了掠鬓发,安慰道,“你不要担心,咱们都还年轻,三年辰光说起来也是很快的。等我回来,往后即使再离京,也可以带上你了。”
卫长嬴忍不住问:“这次不能带上我?”这话问出来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双颊生晕,望着不远处瓷瓶里的插花,小声嘀咕道,“啊,我没去过西凉,很好奇那儿是什么地方……”
沈藏锋笑着一拧她面颊,道:“这儿又没旁人,你舍不得我,还不好意
思说吗?”又道,“西凉苦寒,怕是你不能适应那儿的气候。何况此番奉圣命赴边,父亲以为还是孤身前去的好,毕竟狄人四出掳掠,我到了那儿怕也是居无定所,你即使去了西凉大约也是在府邸里头,等闲见不上面不说,那儿的分宗旁支亲戚都不熟悉,还不如留在帝都。”
卫长嬴也听苏夫人提过,沈氏虽然就一个堂号明沛堂,然而分宗旁支也不是没有异心。当年因为沈藏锋的祖父祖母去得早,又只留下沈宣和沈宙兄弟两个,两兄弟彼此扶持,很是小心翼翼了些年头才把阀主之位稳住的。
可想而知,西凉那里的沈氏族人,和帝都的太傅、襄宁伯二府关系不会太好。
再加上西凉苦寒,确实不如就留在帝都。
“谁舍不得你了?”卫长嬴心下遗憾,白了他一眼,却又顺势偎进他怀中,哼哼道,“我是想,你这一去三年,三年之后,也不知道会给我带几个妹妹回来?没准,你回来时都该有人叫我母亲了罢?嗯?”
一面说,一面伸臂环过了他的腰。
沈藏锋一手揽着她,一手把玩着她襟上垂下的宫绦穗子,似笑非笑的道:“好啊,为夫还道嬴儿这许多愁绪,是舍不得为夫,原来却是醋性大发,惟恐为夫在西凉纳小?”
就逗她道,“要么你这会好好陪一陪为夫,叫为夫一直念着你的好,到了西凉也瞧不上那儿的女子?”说着手脚就不老实起来。
“其实你这一去三年,就是收几个人伺候,也没什么。”卫长嬴眼波流转,仰头望着他道。
沈藏锋一愣,下意识的止了动作,随即笑着道:“上回春草湖上,那采莲女调笑为夫几句,嬴儿都忍受不了,如今怎么会这么大方?”
“其实我一直都大方的很!但那几个采莲女姿容简陋,如何配得上我夫君?”卫长嬴甜甜的道,“夫君您说是不是?”
“这么说来,若调笑为夫之人若是生得美貌,嬴儿就不计较了?”沈藏锋附在她耳畔哑声道,顺势在她耳后吻了起来。
卫长嬴任他施为,微笑着道:“这是自然,夫君您生得英俊潇洒俊逸不俗,闺阁里头恋慕着你的女子都不知道凡几,更何况是那些出身卑微的女子?不是一等一的好颜色,如何配给您做姬妾?之前那些采莲女,姿色简陋乏陈,纳进门来,说出去都丢了您的脸……”
“嬴儿说的很有道理。”沈藏锋忽然抬起头,一脸正色道,“不过无奈为夫一颗心都系在了嬴儿你身上,委实无心纳妾。”
卫长嬴斜睨着他,不信道:“不纳?”
“对,绝对不纳!”沈藏锋斩钉截铁道!
卫长嬴叹息了一声,伸手抚他的脸,含情脉脉道:“夫君,这样会不会太委屈您了?”
“你我夫妻,说话何必如此客气?”沈藏锋也含情脉脉的看着她,诚恳的道,“为夫对嬴儿的心意,天地可昭、日月可表,此去西凉,区区三年,如何就能生了异心?嬴儿真是太看不起为夫了!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为夫自从见了你,这眼里再也入不了第二个人!”
“夫君此言叫我好生感动!”卫长嬴继续抚着他脸,眼中柔情万千的道。
沈藏锋郑重道:“嬴儿!”
“嗯?”卫长嬴眨了眨眼,满脸无辜。
于是沈藏锋讨好的道:“嬴儿既然都这样感动了,那……从刚才就抵着为夫后心的利簪,可以拿下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