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时,老夫人见着这姑娘生得天生丽质,就因着“蕙质兰心”的典故,取了兰心这个名字。
兰心走到何府门口,一回头,眼中含泪,心中再有万般不甘愿,也是无可奈何,转身上了马车。
她年芳二十二,在古代,女子十八岁就是瓜熟蒂落的年纪了,但是她这个年纪却还待字闺中。想起这件事,她就时常独自垂泪。
五年前,老夫人见着她越长越俏丽,就许诺她等到来年开春了,就让少卿娶她过门。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那年何老爷带着少卿去外地贩私盐时,路遇劫匪,被抢走了全部值钱的东西。
饥寒交迫,走投无路时,路过莫家,见一慈眉善目的老妇人立在门前,便向前讨水喝。
莫老夫人见他父子狼狈模样,心生怜悯,就请进屋中好饭好菜招待。
正吃着,莫淇就掀起帘子进来了。
那天,她穿着男人的宽大衣袍,握着长鞭,粗声学着戏里的京腔,“老祖宗,请受长孙一拜。”
“噗嗤”少卿没忍住笑出了声,莫淇转过身去看了看少卿。
她正值豆蔻年华,肤若凝脂,眉如墨画,一双眸子清澈得如同春日里刚解冻的溪流,宁静、清澈。
那份难掩的聪慧和那明亮的笑容如同从惨淡乌云中斜刺而出的亮光,夺目、耀眼。
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犹如暖春里的微风一般悄悄吹过他的心头,一不小心竟扎了根,再也挥之不去。
次年,少卿再路过莫家时,见莫家门前挂着两个白纸灯笼,庭院中杂草丛生,一副破败景象。
他寻至后院,方才看见莫淇躺在一床露着棉絮的破被中,脸色苍白,气息微弱。
他将她一把抱起,走至前院突然脑后被人重重一击,顿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等他醒来时,手脚都被破布条绑着。
在他不远处,一个和莫淇长得极为相似的年纪稍稍有些年长的丫头正在火堆上烤着鸽子。
鸽子没有拔毛,屋里弥漫着羽毛烧焦后产生的糊味儿。
他惊诧地问:“不拔毛怎么吃?”
女孩不理会他,继续用手撕扯烧的黑炭似得鸽子。
“莫黎,你不记得我了吗?去年冬天,我和我爹来你家讨水喝。”
莫黎默不作声。
“你奶奶呢?”
“走了。”她紧咬着嘴唇,忍住不让泪水流出来,走到床前给躺在床上的莫淇喂水。
莫淇好像已经没有知觉了,水顺着唇边流到了脖子上。
“她病得很重,不能就这么熬着!”
莫黎不说话,眼泪在眼里打转,将烤的漆黑的鸽子在水碗中涮了涮,撕成一条一条的,往莫淇嘴里塞。
“你把我松开,我给她找大夫。”
莫黎回过头狐疑地望了他一眼。
“去年,我和我爹走投无路的时候,多亏莫老夫人雪中送炭,我这次来就是想报答她老人家的,你可以相信我。”
听到这里,她才跑过来,给他松了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砰砰地磕头。
她头发蓬乱,衣服也破旧不堪,胳膊上、脸上还带着血痕,少卿心想这一年来他们肯定受了不少苦。
少卿将莫家姐妹接回何府,嘱咐何府上上下下好生照顾。
莫家姐妹就这样在何府住下了,而且一住就是四年。
在那四年里,少卿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上莫淇。
少卿对莫淇的偏爱,细分析也不是没有缘由——莫淇与兰心确是不同的。
莫淇自幼生活在深山之中,与自然为伴,性格无拘无束,行为无惧不羁,喜逍遥,乐自在。即使是在她十四岁,莫老夫人突然离世,生活无所依傍时,也因着莫黎的悉心呵护,仍心似璞玉,不沾丝毫污垢。
再说兰心,出身不凡,在那种生活环境中浸染多年,自然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贵族特有的骄傲。加之,她这样的出身从小就被教导,喜怒不形于色,对于少卿的偏坦也只有隐忍的份儿。
但是再好的忍耐力恐怕也无力抵挡多年积攒的嫉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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