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云走进客房,对坐在黑暗处的苏辰说:“我实在是好奇,她有什么过人之处竟让你甘心为她殉身?”苏辰静默不语,左手反反复复地摩挲着右手上的伤疤。
在每个人或漫长或短暂的一生中,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一出现就让你乱了方寸,而你对这个人的爱更是像一团乱麻,细细捋来虽能寻得源头,却理不清绕线的条理思路,说好的要拴劳她,可最后怎么就无声无息地把自己绕进了线团里呢。
日积月累的,你在她身上系下的每根绳子最后都拴在了你的心上,她哭了,她痛了,就牵扯得你感同身受。
第三日他们一行人就到了开封府,一诺下了马车就跟着绍霆进了营里,她想从殷晴或隐云身上寻到些关于苏辰的蛛丝马迹。可是一连几日殷晴都不曾出现,隐云更是难觅踪迹。这日,一诺终于忍不住,对绍霆说:“我想出去走走。”绍霆正在埋头处理军务,说:“你等下,我把这些军务处理一下,就陪你出去。”
一诺忙说:“不用了,我自己出去就好。”绍霆听闻此言,立刻丢下笔,说:“我好了,走吧,你想去哪?”一诺看了看堆积的案卷,问:“不要耽误了要紧事。”绍霆说:“没事,走。”
这日恰巧有市集,路边摆起了各式各样的小摊。一诺一心想要寻得苏辰,脚步匆匆,丝毫顾不得路边风景。绍霆紧紧地跟在她身后,经过街心时,一个戏班子的车队引来了大批人围观,推推挤挤之时,一诺就不见了踪影。
嘈杂的街道上,一声“冰糖葫芦——”的吆喝因声调嘹亮悠长而瞬时突显了出来,一诺不自觉地向那小摊走去,突然,她的手被人从后侧一把抓住。
她呆立在那儿,不敢回头,心脏跳得猛了些,只是一刹那的时间,却让她萌生出时间骤停的错觉。她这才真切地意识到,苏辰在她潜意识里竟不像她自认为的那般可有可无。
“还好没走远,不然还真不见得能找到你。这里没什么可看的,那边搭起了戏台,去看戏吧。”听闻是绍霆的声音,她长舒了一口气,可是忧愁却悄悄爬上了眉头。
一诺被他拖走时,还在不停地回头张望,她觉得苏辰那么了解她,如果想要见她,最方便的地方应该是在卖冰糖葫芦的摊位吧。
他们走走停停,从正午走到了黄昏,从城里走到城外,又从城外折回城里。直到一诺疲累得不行,才打道回府。
夜里,她做了个梦——苏辰站立在正厅里,背对着她,但是她还是通过身型一眼就认出了他。她牵起他的手,小心地擦拭着上面斑驳的血迹,说:“很痛吧。”
耳畔响起他低沉的嗓音,他说:“还好。”一诺哽咽着说:“最怕听你说还好,你这么忍着不如骂我打我更让我舒心。”他说:“你还会再回到他身边吗?”
她慢慢地抬起头,目光从他烧得焦黑的衣衫上移,最后停留在他混着血迹和黑灰的脸上。她说:“驱魂的那些日子,每天都昏昏沉沉的,醒着的时间太短。就算醒着,脑袋也是空的,来不及痛,来不及伤感……”他打断道:“与吊唁相比,活着相见才是最好!”这话听得她鼻头一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她轻轻撩起他的衣袖,细细察看后,说:“还好没有烧伤。”他抿嘴笑了笑,这一笑看得她更加心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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