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珍珠如是说,梨湘芸努力回想着同惠崇淇同房的日子,加之这个月的月信迟迟不来,她终于有点开始相信这个意外的事实。情不自禁地抚上自己的肚皮上,她怀孕了?进宫不到一个月,她竟然怀孕了,且还是皇上的子嗣。
她禁足,却有了孩子。
天不绝我,这个孩子来得太是时候了。
“珍珠,扶我起来。”人逢喜事精神爽,梨湘芸有孕,之前被禁足的阴霾一扫而空,就着珍珠的手,她勉强起身。看着单薄的长衫,珍珠连忙取过架子上的厚厚地披风给她系上。
“替我磨墨。”梨湘芸坐在椅子里,右手执笔,待珍珠将墨磨好后,她抬笔沾了沾,摊开桌上的宣纸,快速地写下一行字。
珍珠瞧了眼纸上的内容,疑声道,“小姐,这书信可是要给梨妃娘娘?”
“不错。”梨湘芸将宣纸细细的折好,放在一个荷包里,递给她道,“想办法再与你那小姐妹见上一面,将这书信送去韶华殿。”
珍珠看着茶包迟迟未伸手接过,梨湘芸奇道,“怎么了?可是你那小姐妹不愿再帮忙?”
面对梨湘芸的询问,珍珠连连摇头,“不,不是的小姐,奴婢只是想着,我们为何不直接让守门的侍卫通报于皇上知晓,反而先告诉梨妃娘娘?”方才她想办法说服小姐,让梨秋雨施救,小姐可是很不看好,不但如此,还口口声声感叹世态薄凉,最是无情帝王家。
怎么这会儿,反倒她主动要请人送书信给梨妃娘娘了?
“外面的侍卫虽然是奉皇上之命看守明香殿,但是我们怎么知道他们没有被人收买。若是我们将这个消息告知于他们,他们知道后非但没有马上禀报于皇上,反而透露给收买他们的人,那岂不是得不偿失。”梨湘芸叹声道,“皇上的后宫嫔妃众多,子嗣却是凋零的很,这其中的缘由,想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们不能冒这个险,也冒不起,你懂吗?”
珍珠暗然,她知道小姐的顾虑并非没有道理,但是把这事全部压在梨妃身上,她亦不看好。
“我知道你的担心,不过我们没得选择,只得赌一场了。”珍珠自幼跟她在一起,她一个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不过,她却不认为。
要是她未曾怀孕,死乞白赖地向梨秋雨求救,她怕受雷霆之怒,未必会答应。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她怀了皇上的子嗣,对于子嗣本就凋零的皇室,定会怜惜血脉,撤去明香殿的禁令,从此她的身份水高船涨,梨秋雨因汇报有功亦可跟着沾沾光。别说对付其他二妃有了抗衡之力,就是皇后也得让面三分。
这笔账,梨湘芸算得清楚,梨秋雨亦算得清楚。
听着小姐的分析,珍珠佩服的五体投地,连连点头赞道,“还是小姐想得周到。”她接过荷包,笑道,“奴婢这就去后门守着,今晚刚好她要来收炉子,正是个好机会。”
那碗百合枣泥粥熬好后,天刚好大亮,偏厨的小姐妹怕被人发现,将炉子藏在院墙角的一棵不起眼的树下,待晚上再来取。也算是误打误着了,小姐的命该如此,注定要在这四方墙内飞黄腾达。
珍珠将荷包藏于腰带之中,然后满面笑容地出去,梨湘芸看着她的背影,深沉一叹。还有一些话她并未告诉于珍珠,她进宫尚不足一个月,若是香消玉殒,梨家得知后,必会不罢休,让梨秋雨给个说法。梨秋雨即不想因此让梨振茂对她产生嫌隙,失去娘家的势力支撑。二来又不想失去自己这个同盟,所以她一定会将此事尽快汇报皇上,好赚取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