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玻璃杯落地的声音,将父子两个从互相拆台到达成狼狈为奸的统一战线上拉了回来,魏谦抬头只件颜夕一身白色居家服站在不远处傻傻站着,刚洗过澡,额头上的刘海还湿哒哒的滴着水,就这么站在定定的看着他,眼里好似有些晶莹剔透的东西,似乎是有些美好的东西破碎了留下的幻影一般。
“颜夕小姐你没事吧!”
张妈听到杯子摔破的声音赶紧从厨房冲了出来,听到声音魏谦才发现她的脚下躺着一个玻璃杯,已经破碎成片了,很显然刚刚的声音是这个杯子发出的,立马起身,几乎是冲了过去。
“有没有伤着?怎么这么不小心啊?”魏谦几乎是浑身上上下下的检查了一遍,然后边开口询问。
“别碰我!”颜夕愤怒的甩开了拿他的手,几乎是嘶吼的声音喊了出来,至于为何这般反应激烈,此刻的颜夕还没来得及去想,只是听到他说老爸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有一个最疼爱你的妈妈的时候,她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然后即是这反映了。
魏谦看着她怔怔的表情,眉头皱了起来,他只不过关心她一下,至于反映这么激烈吗?他有做这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么,只不过是逼迫她住在这里而已,至少能看到儿子不是吗?
“对不起,我没事!”半响颜夕还是意识到自己的反映过激了点,她这是干什么,听到这么一句也这么接受不了,再接受不了的话五年前甚至六年前都听过,又不是第一次,好歹这次让她留下来,为得是自家的儿子,她该庆幸有这个机会陪在自己的儿子身边,弥补这么些年来自己没敬过当母亲的义务不是么?
“真的没事?”看着她如此不正常的反映,魏谦觉得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人一般。
“我去整理下行礼!”颜夕几乎是落荒而逃的闯进了卧室。
一进门,颜夕顺手将门带了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然后忽然之间全身上下没了任何力气。
身体靠着门,慢慢的滑落到地板上,手抱着自己的膝盖,凌乱的长发垂下。
霍青静静的站在门外,他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却可以听到门里一滴滴的眼泪掉落在地板的声音。
怎么又哭了?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偷偷的躲起来哭,这个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呢?
伸手,叩门,沉沉的嗓音响起:“颜夕,开门。”
门内没有声响,没有要为他开门的意思,他眉梢微动,转身离开,半分钟不到直接拎了把钥匙打开。
一进门就发现女人抱膝坐在地上,蜷缩着像是一只受了伤的猫咪,魏谦低头一言不发的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扯过被子,把她塞了进去,紧接着自己也跟着躺了过去,然后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对不起,下次我不这样威胁你了,只要你乖乖留在这里!”
颜夕推了推她有些不适应他这样亲昵的动作,没有抬头看她,一声不响的躺着,不知道什么表情,半响,颜夕转过身来看着他时,脸上已经没有了泪水,声音也异常清晰:“魏谦,我没有忘记我是一名代孕母亲,六年前我没有履行好义务,手术没成功任务没完成,五年前我给你生下了孩子,就像你说的,没有履行合同义务连一口母乳都没给孩子喂过,是我失约了,我欠你的,我还给小然,所以放心,我留在这里好好照顾小然,直到你觉得我欠得全部还清为止!”
颜夕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也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将往日的伤疤再挖出来赤条条的展现在别人面前,然后自己还在上面撒了一把盐。
颜夕常常觉得她的心脏要比别人脆弱一点,时不时得就会痛得窒息,一口气闯不上来就再也看不见自己的儿子了,如今虽然还是痛,好歹还是看到了心头掉下的这块肉了。
颜夕闭上眼睛不敢看魏谦,但依然明显能感受到搂住到手臂瞬间僵硬如铁,紧接着并冰冷如雪的气息萦绕在周围,连带着紧贴着她的身躯也犹如寒冰,几乎是牙齿缝里蹦出几个字:“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这不是事实吗?”颜夕继续闭着眼睛,没有看他,“青宇,我累了,这些年我背负着枷锁,游走在地狱的边缘,我只是一个代孕母亲!”她还能奢求更多吗?事实上她一直想要更多。
搂住她的臂力用力抓紧,那力道大的能能捏碎她的肩膀,突然呼吸急促得让人心生恐惧,有些熟悉的反映,记忆深处漫天恐惧袭来,对,就是这个熟悉呼吸声,当时可差点要了他的命,颜夕慌得睁开双眸:“青宇,你喝酒了?”
魏谦酒精过敏,所以向来都是滴酒不沾的,很久前遇到过一次,喝了点酒,差点送了命,颜夕想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徒然对上颜夕慌乱的眼神,魏谦身子一翻,高大的身躯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双眸怔怔看着他,掠过一丝不可思议:“你在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