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是全黑的，没有一丝杂质，眼睛黑白分明，目光温和而犀利。对，就是温和……而犀利。这两种听起来就十分冲突的气质完完全全融合在了一起，初看只觉得温和，绵软无害，但是再看久了，后背就是发凉。从刚才他的车速和他吩咐给秘书的事情来看，这个男人做事情果断狠绝，谢厉从前也有在家里提过靳息尧的名字，说的话都是和商场上的有关，她无心去记，但现在依稀可以想起几句骂语，似乎都是说靳息尧不留情面的。

再联想到谢厉对靳息尧的态度几乎算得上是恭敬，谢尔音的后背顿时麻了一片。

“你在怕？”靳息尧似乎觉得有趣，转头看了她一眼。

谢尔音摇了摇头，抬眼看着靳息尧，“不是怕，是紧张。”她开口便承认了。

她知道自己的情绪在靳息尧面前不可能完全隐藏，那倒不如从此就摊开了说，也好过互相猜测浪费时间。这场婚姻就是一场商业联姻，她不必想太多，甚至可能连妻子的义务都不用尽到……只要小心过了这三年，熬到了离婚，那就没她什么事了。

“紧张什么。”靳息尧诧异她的回答居然这么坦诚，但是面上依旧无波无澜。

谢尔音先抬腿一步跨进了民政局，往里头走了两步，靳息尧看了她一眼，也抬腿跟了上去。

真的到了这里，谢尔音反而没有刚才那一瞬的恐慌了。

“紧张自己到底嫁了一个怎样的人，紧张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紧张这红本子领了之后，到底会给我的生活带来怎样的波澜……”谢尔音随口就列了几点。

她已经放下所有，要做便做了。话是她应的，决定是她下的，她允许自己紧张，但是不允许自己怯场和放弃。

靳息尧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眼神微闪，似乎在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