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音这才发现自己忘了系安全带,伸手系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因为这个小细节而觉得怪异,尽量让自己的身子离窗户近一些,离靳息尧远一些。
“娆娆怎么了?喝醉了?”拖油瓶伸出自己的小手指,在空中晃晃悠悠,好不容易才将短短的一截小身子晃到了冉心娆的身上,伸手将冉心娆的脸一戳,开口道:“还是晕了?谁弄的!谁!谁把我娆娆弄成这样的!”
庄临开口安抚道:“只是醉了。”
拖油瓶这才安静下来,瞪了庄临一眼,“刚才要不是那个人,娆娆会喝醉吗?爹地你也不拦着点!我们娆娆这么……这么……金什么来着的身子,怎么能喝这么多酒!”
“金贵。”谢尔音忍不住接口。
“对对对,就是这个词。”
“拖油瓶,你给我少看点古装剧,说话尽量往你们幼儿园小小朋友的腔调上靠,成吗?”庄临皱了皱眉头,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
“不喜欢。”拖油瓶想都不想就直接回绝了,小身子一扭,小臀一翘,依偎在了冉心娆的身上,带着痴迷道:“我们娆娆真香……爹地,你坐开点,影响空气流通。”
庄临就差泪流满面了——这就是儿大不中留啊!
谢尔音在前面听着,想笑,又忍住了,只能轻轻勾了勾春之后,将头转向了窗边,却猛然在窗户里看见了另一双冷淡如霜的眼睛。
她一愣,收了脸上的笑容,转头看向了靳息尧,两人的目光一寸一寸偏移,直到相接。
“谢谢。”谢尔音不知道说什么,但是到现在,她除了感谢之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表达对靳息尧的感激。
靳息尧没有开车,也没有理会后面庄临和拖油瓶的吵吵闹闹,眼神停留在谢尔音的脸上,在她的脖子侧面看见了一些红肿的伤痕,想来是刚才那些保安没轻没重伤到她的。
“受伤了吗?”他淡淡一句。
“嗯?”谢尔音没有反应过来,伸手将自己的脖子一摸,突然想到了刚才他们给自己灌下的药,不知道那药是什么药……外伤倒是无所谓,只是陈范真手里的东西,一般都是不太安全的吧。
“吃了什么?”靳息尧再一次开口,声音冷了些。
谢尔音以为是自己回答得慢了引起了靳息尧的不满,同时有些惊疑靳息尧是怎么知道自己吃了东西的,犹豫再三之后,试探性地开口问道:“你知不知道……陈范真手里的药是什么类型的药?”
对了,就是那些龌龊手段。靳息尧的眸色深了些,想起了刚才看见保镖手里装着水的杯子。
“庄临。”他突然开口道。
谢尔音抬头,盯着灯光下那张刀锋游走雕刻之后的脸颊,精致的轮廓让她有些慌神。
这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格?她根本无法摸透,连那层屏障都触不到。说他阴冷,但是那些传说中的诡谲手段,从来没有让她见到过。说他善良……靳息尧善良?可能吗?这个词是不可能和靳息尧联系上的,但是他又确实救了自己三次,虽然前两次有巧合的成分,也有需要她付出代价的成分,但是这一次,是真真切切地毫无利益关系的相帮,又是为什么?
“哎。”庄临开口道。
“你送……她回去。”靳息尧眼神在冉心娆身上停了一下,显然是还没有记起来冉心娆的名字,随后转头对着谢尔音道:“你和我去趟医院。”
“医院?”谢尔音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抵触,身子一缩,躲向窗边道:“我不要。”
靳息尧眼神一晃,看了过来。
“我是说我……”谢尔音没骨气地被他的眼神刮到,开口解释:“我刚才没有吞下去,只是压在舌头低下了,可能或许大概是吞进去了……一点点,但是应该没有什么副作用。”
“庄临,去拦车。”靳息尧直接道。
“好嘞!”庄临眼神大亮,盯着靳息尧的脸——这可是破天荒地头一回!老大自己生病了都不见得能去医院啊!看来大嫂的魅力还是惊人!何况这不就是给他和冉心娆独处的机会吗?去!必须去!
谢尔音想要伸手拦住庄临,但是庄临跑得太快了,她伸手只抓住了一个残影,手指在空中定住,蜷曲,慢慢收回。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
“我真的不需要去医院。”谢尔音再一次试图反抗。
但是靳息尧已经暂时性失聪,靠在了他的驾驶座上,看着前方雨幕渐渐打在了车前的玻璃上,没有出声,一派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