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没见,她居然还留在A市?
问题越来越多。左初夏压下心中的惊愕,脸上重新带起笑,上前去站定在庄临身边,对三人当中唯一一个将注意力放在庄临身上的谢尔音笑道:“你好,我叫左初夏,是阿临的朋友。”
谢尔音听到这个名字时,眼神微微一沉,回了她一个礼貌且疏离的笑容,简短地自我介绍道:“谢尔音。”
“这位是冉小姐吧?”左初夏盯着冉心娆的头顶,开口问道。
冉心娆放在手机屏幕上的手指微微一顿,过了几秒,目光平静地抬头来,与她的视线相接在一起,却并没有搭话。
左初夏一笑,“果然是。这么多年没见,你一点都没变。”她说完这话,转头询问了庄临一句:“阿临,既然大家都是熟人,不如就坐一桌吧?”
冉心娆将手机搁在桌上,抬眼笑问左初夏:“我们三个人中,谁和你熟了?”
左初夏被她的话一刺,面色顿时有些难看。她却不再搭理冉心娆,而是对着庄临,略带着几分撒娇地说:“阿临,要不我们换个座位吧?”
冉心娆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态,动也没动,眼神一直落在左初夏身上。
庄临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脸对谢尔音说道:“大嫂,不介意我们拼个桌吧?”
没等谢尔音回答,庄临却将她的沉默默认为同意,然后带着左初夏走到了谢尔音旁边的座位坐下。
冉心娆垂下眼帘,将手放在身侧紧握成拳。她突然起身,说了句“我去洗手间”便离开了座位。
过了一会儿,左初夏将手包拿起,也说了句和冉心娆一样的话,然后跟在了冉心娆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到达洗手间,却都不是真正的上厕所。
两人站在洗手台前,眼睛盯着镜子。
左初夏拿出粉盒补妆,突然开口道:“你为什么还在A市?”
冉心娆瞥了镜子里的她一眼,冷冷道:“我为什么就不能留在A市?左初夏,开口就限制自由的事情你做得倒是挺顺口?”
“就凭我现在是庄炎的妈。”左初夏温柔一笑,“冉心娆啊冉心娆,说起来,我还真的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或许还不能过上这几年的快活日子呢。”
冉心娆的嘴角讽刺的一笑。
左初夏也不在意,继续说道:“这也都是命,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不会属于你。他的未来,也只有我左初夏才能参与。”
她说着,收起粉盒,拿起手包慢悠悠地走到了冉心娆跟前,妆容精致的眼睛像是示威般地看向她,“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回来A市么?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因为我从来都没把你当成过我的对手。冉心娆,我这次回A市也多亏了有庄炎的存在。以后我和阿临举办婚礼时,你放心,一定不会忘了邀请你。”
“你说完了么?”冉心娆的表情微怔了一下,随即眉眼平静地道。
左初夏还想继续说,但是冉心娆已经缓缓转过来了,拳头也跟着漫不经心地捏了起来,在左初夏面前轻轻一挥。
左初夏害怕地往后一退,皱起眉头道:“你怎么还是这么粗鲁。”说完,她瞪了冉心娆一眼,转身便走了。
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远,一直到再也听不见。
冉心娆散了力般,双手撑在洗手台上。过了许久,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然后扭开面前的水阀,将手放在冷水下面冲洗着。
身后有一声轻微的响动传来,随即有人唤了声她的名字:“阿娆。”
冉心娆的心底泛起了一层淡淡的苦涩。她关了水阀,抬眼看向镜子里面的谢尔音,问她:“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谢尔音眼神一动,往前走了两步,轻轻地“嗯”了一声,说:“我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她刚才的确被冉心娆和左初夏两人的对话狠狠地震惊住了。
两次见面。冉心娆同闫清,以及左初夏。
这两人就像是之前已经认识冉心娆了一般,听左初夏刚才话的意思,冉心娆和庄临也认识……似乎交情颇深。
那么冉心娆读大学的那两年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她回来后,只字不提当年的事?
“我现在还没准备好怎么向你开口。”冉心娆动了动嘴唇,轻轻一笑,但这笑更像是在嘲讽自己,“太丢脸了。因为太丢脸了,我想永远将它忘掉。”
“不想说就别说。”谢尔音心里一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冉心娆,你这辈子是为了自己而活,不是为的别人。我只要你开心就好。”
又过了一会儿,谢尔音和冉心娆才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拖油瓶来了。”谢尔音走在冉心娆身后,说道。
冉心娆身形一顿,应了声:“知道了。”
拖油瓶坐在椅子上,两只小短腿在桌子底下来回晃荡。他老远地就看见谢尔音和冉心娆一起走过来,右手拿起小银叉对着她们二人挥了挥手,刻意压低了声音叫道:“音音!娆娆!这边!”
左初夏就坐在他旁边,见此,皱眉说了他一句:“在餐厅大喊大叫的,像什么话。”
拖油瓶被左初夏这么一说,缩着肩膀坐回了座位,默默地叉着被庄临分切好的牛排,往嘴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