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阳光并不热,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或许是因为心冷,四肢也容易冰凉,经常晒一晒会感觉好些。
“听你语气挺悠闲的,事情都处理好了?”聂流道。
谢尔音一声低笑:“这事?这事才刚刚开始……”
聂流的声音一顿,“我打电话过来,也是想问问你下一步要怎么做,需不需要我帮忙删帖子?那几个帖子现在还挂着,我看一次觉得扎眼一次。”
“不用。”谢尔音轻轻摇了摇头,眼神定在了底下几个互相搀扶着走过的老人身上,多看了两眼。
聂流皱了皱眉头:“你不会到了现在还想给谁留点余地吧?小卷毛,这些人可都是眼巴巴地盯着你呢,恨不得你现在就出个什么差错,一口吞了你。人言可畏你知道吗?尤其是你现在还待在公司里,身份又是一个小小的员工而已,如果这个帖子的事情再闹下去,你被包养的形象根深蒂固了,之后再要让他们改变对你的印象就很难了。这对你之后的工作也有很大的影响……”
“对我之后的工作不会有什么影响的。”谢尔音微笑道:“何况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给谁留余地,你知道我和谢家的关系,别人不清楚,你是最清楚的了。能有机会把孟柳心死死踩在脚底,我不会将愚蠢当善良,这个机会我也不打算放过。就在刚才,孟柳心还在我面前唱了一出。”
“她又找上你了?”聂流眉头一皱,妖气腾腾的语气里也染上了一丝严肃。
谢尔音的身子又往窗边移动了一些,眼神定在那群已经远去的老人身上,越走越远,直到消失。
“嗯,刚才来警告了我两句,但是这种时候她只剩下警告了,也可以看出孟柳心有多心虚。她知道自己离一无所有的日子也不远了,之前在谢家过得太滋润太富足了,她离开了谢家之后,再有这些丑闻撑着,那天那个汪森想必也要急着和她划清界限了吧?”
谢尔音注意到了谢厉冲进来的时候,汪森并没有任何保护孟柳心的举动,而是后退了。
这说明了什么?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保,这两个人的感情能有多沧海桑田?
谢尔音一声冷笑。
“那帖子为什么不删?”聂流开口道。
谢尔音一顿。
“聂大仙,我以为你能看透。”谢尔音的轻声戏谑透过电话绵软地穿了过去。
聂流的心里有什么东西被轻轻拨弄了一下,顿时荡漾起来。他最爱谢尔音打趣他时的腔调,这样的腔调让他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因为谢尔音只会对她认为亲近的人放下所有的防备。
“是吗?”聂流放下了自己手边正在签的文件,推到了一边,倒向了椅子,舒服地眯着眼睛,“有什么需要参透的,说来听听。”
谢尔音的牙齿在阳光下一晃,整整齐齐。
她眼神轻轻移动着,在四周扫视一圈之后,转身靠着窗台,看着走廊上来来往往拿着吊瓶的病人。
“这一次的主谋,显然不是孟柳心。”她道。
“嗯。”聂流应着,并没有意外。
这是他早就想过的问题,但是线索也只能在孟柳心身上找,不把她逼到了绝境,下一个人的蛛丝马迹死绝对不会轻易露出来的。
“既然她不是主谋,那删帖子又有什么用?”谢尔音轻轻叹了口气道:“孟柳心已经被逼无奈,她或许是有在摸黑我的事情上参了一腿,但是我敢说她参与的部分不会有多少。而真正在做这件事情的人,显然对我已经有些了解。”
“怎么说?”聂流轻抬下巴,道。
“帖子上光明正大写着我被靳息尧包养,这样的消息只需要我和靳息尧出面辟谣,甚至是承认我们已经结婚了都可以。”谢尔音开口道。
聂流的眼神一暗,低声道:“嗯,所以呢?”
谢尔音没有发现聂流语气的变化,继续道:“所以这人一定是知道我的底细,知道我和靳息尧的关系,知道靳息尧不会为了这件事情直接出面,所以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将包养两个字放在台面上来说。写帖子的人确定这个帖子出来之后不会被打脸,所以才写的这个帖子。这样想想,至少是了解我和靳息尧性格的人才行。”
聂流冷声哼了一声道:“就你聪明。”
谢尔音笑了起来:“聂大仙恼羞成怒?”
“那倒不至于,只是怕你聪明过头了,却看不清身边人。”
谢尔音笑着;“行了,我知道了,谢谢大仙了。”
电话挂断。
谢尔音的笑容缓缓沉潜,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