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森这才开始知道害怕了。打架，最害怕的是血气，最忌惮的就是年轻……因为不知深浅，所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再加上谢与澈在气头上，刚才自己说的话确实有些过了。

汪森开始后悔和懊恼了，他刚才也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才开的口，没有意识到对方是谢与澈的母亲，这确实是每一个人的命脉，掐到了就只有一个死字。

谢与澈踢开面前的玻璃碎片，旁边的店员一阵尖叫。

“你们干什么？”

“请你们离开！离开！别在店里打！”

“先生？”

……

一片嘈杂。

谢与澈的脚步没有停，缓慢而深沉。

“不说了吗？继续说啊？”谢与澈的手指在身侧捏成了拳头，自己察觉不到丝毫痛感，但是血液已经顺着白色的咖啡杯碎片旁流了下来，血红触目惊心。

汪森往后退着，直接走到了一张木桌的后面，伸手指着谢与澈道：“你别冲动啊我告诉你！你他妈真以为自己是谁啊？你要是因为伤了我进了警局，我肯定是一辈子告到底！你敢动我试试看！到时候谁能把你捞出来？”

“是吗？那干脆就弄死你好了？反正横竖也出不来？”谢与澈笑着道：“家也没了，所有的东西都没了，我们不一起玩一把大的，你还等着我给你铺好路呢？路倒是有一条，就不知道你乐不乐意走。”

汪森一颤，继续道：“你别冲动，你要是真的……伤了我，你妈妈怎么办？她现在就剩下一个人了，你和她好好生活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找我麻烦？”汪森眼里闪过一丝怨毒。

“到底谁找谁的麻烦？”谢与澈一甩手，玻璃渣子就摔在了汪森的耳边，从他的耳旁飞了过去。

“你他妈真的来？！”汪森吼了出来，现在生命的威胁已经超出了所有面子问题。他的怒气也被谢与澈给勾起来了。

“对啊，我他妈真来。”谢与澈冷笑了一声，突然拿起了身边的椅子，大步一迈，冲着汪森就砸了过去。

“砰！”汪森堪堪躲过，一转眼看见被椅子砸得稀碎的桌子，就是自己刚才站的地方，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了谢与澈。

谢与澈伸手拿起已经缺了一条腿的椅子，继续不顾一切地朝着汪森砸去。

“啊！”旁边的店员已经报了警，但是此刻更加慌乱了，尖叫着往门外跑去。

谢与澈已经砸红了眼，但是还是有控制手中的力道的，没有想真的砸伤汪森。但是汪森在反抗中被砸到了腿，狠狠往后面的墙上撞去，跌落在地。

“你……”汪森捂着自己已经失去知觉的腿，两秒钟之后，痛觉才开始往他的四肢蔓延开来。

他大声叫了出来，吼叫嘶叫，声音已经沙哑了，叫得全店的人都听见了。

“干什么！”保安很快就冲了进来，谢与澈立刻将凳子给放下了，四处一看，这家店里好像没有监控，只有收银台附近有一个，拍不到这里的角落，这才放下心来。

“干什么干什么？”保安指着谢与澈。

谢与澈低头看了汪森一眼，撇了撇嘴。

汪森立刻收到了谢与澈轻蔑的眼神，但是他已经痛得讲不出话了，只是伸手指着谢与澈，嘴里发出一两声咿咿呀呀的不成句的音节，又指了指保安。

谢与澈没有再多逗留，直接就抬腿走了。保安也是一头雾水，看着一地的狼藉，只好先将汪森给扶了起来。

“慢点！”汪森终于开了口：“完了……老子腿废了……真废了……”他试图动自己的脚，但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完全没有办法弯曲。

他咬牙，盯着门口谢与澈的背影，已经消失了。

汪森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全身都颤抖起来。

“送我去医院啊！站着干嘛！去医院啊！！”汪森大声冲着旁边的保安吼了一句：“这边动静这么大！你们都是废物吗？！现在才来！我告诉你们！我腿废了你们都得给我担着责任！”

保安一愣，这才立刻手忙脚乱地将汪森往车上弄，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