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会听从自己的私心,做各种各样的小动作,换取什么。有人说过人生最难办的事是这样的,将别人的钱装进自己口袋,将自己的想法装进别人的脑袋。想来,不也正是如此么?
回到玉漱殿,神乐将自己关在内殿一上午没出来,庄嬷嬷早备下了午膳,直到卯时内殿才传出吩咐,庄嬷嬷按照她的意思将膳食送到了内殿。
屋子里浓浓的药香,桌上地上摊着药藉典故。庄嬷嬷收拾出一块将晚膳摆好,也不敢多做打扰就要掩门出去。
“等等,关门,坐下吃饭!”她道。
庄嬷嬷哝哝唇,添上一副碗筷。这顿饭一直吃的十分安静,谁也没说话。
“拿着!”她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庄嬷嬷接了去,正要问心中疑惑,她却先解答了。
“解药……”
“饭菜有毒?”庄嬷嬷一震,下意识。
“后宫就是一个让人飞速成长的地方!”她坚定的瞧着她。
是的,她不允许,不会给任何人这个机会,所以每天的饭菜都会用神针试毒。好在她也是信任她的。
“当然,大抵也不会有人用那么愚蠢的方式来作祟。后院地处偏僻,四壁环绕,且菩兰树花香浓郁,给菩兰树下毒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给树下毒?”
“没错!很荒唐,却也是她们的高明之处。”
“是花香有毒!”
馥雅的花香将真正的毒气覆盖了,无形无影,投以杀机。
庄嬷嬷的手攥紧,眉头凝结着,无声讷讷。
这种境遇,连呼吸的空气都暗藏着杀机,怎么不使人心中惶恐?庄嬷嬷反应自然的。然而,使她诧异的是,神乐的脸上依旧冷傲,成竹在胸。这也正是她的过人之处,越是危机四伏,越泰然处之。
“赶明我就找人把大树砍了!”
“敌在明,我在暗,打草惊蛇是下下之举!”
“有内鬼?不管如何,那也不能由着她们胡来?”
“那是自然。为今,我要知道暗处是谁?明明白的要她为她的蠢行付出代价!”
神乐诡异一笑,拿起桌上另一个白瓷瓶,玩弄在手心。
欺她身单力薄毫无斗之气?欺她亡国公主毫无靠山背景?还是欺她懵懂16岁什么都不知晓?不管是哪一点,她们大错特错了,战神修罗岂是那般不堪?
“我该怎么做?”
“附耳过来……”
还真是绝好的点子呢?庄嬷嬷的眉头也放开了,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了地。
最后交代一句,是要她活着。
“不会让你失望的。”坦坦实实,这就是她的心意。
庄嬷嬷收拾了碗筷,退出了内殿。心中纵然复杂,却也明了。
夜晚无月,吹进来的风凉兮兮的,香味杂糅着香炉的燃香出乎意外的协调。屋子里没有点灯,黑黑一片。然而,黑夜中一双明眸虎视眈眈,那是神乐!她靠在靠在贵妃椅上,拖着香腮,毫无睡意的。
三更天,夜是沉寂的。依稀几声笨拙的猫叫,紧着着是几声细腻鹧鸪的声音。神乐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没错就是狞笑。
她并未起身,反而是闭上了眼,晦深莫测。
蛇,总是要出洞的……
卯时,太阳从地平线冉冉升起,殷红色的朝霞如血般。
窗子口,菩兰树的花瓣依旧会吹进来,而且开的格外烂漫。
“咚咚咚!”推门进来,一行人进来,为首庄嬷嬷后面跟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丝带扎着双髻,穿着一红一粉的宫装,看起来格外的乖巧。她们一左一右端着洗漱用具和早膳,早些时日火流云让内务府派来的。
“没你们的事了,出去吧!”
见她们掩门走远了,庄嬷嬷赶紧从怀中掏出一枚银针,神色颇为凝重。
“看来,昨日的事情果然是有眉目了。”只是看庄嬷嬷的神情便知一二了。
“你都猜到了?”
神乐无味笑了笑,径直走了过来,夺去了那枚银针。道。
“我记得很清楚,有人曾这么对我说过,能将心事写在脸上的人,要么太过单纯,要么太过深沉。你说你是那种人呢?”
庄嬷嬷木然,眼神巴巴的凝望着她,说不出一句话。而她,安静的盛饭进食,仿佛什么都不在乎。
“坐下吃饭吧,放心她们是聪明人,不会笨到在饭菜中下毒!”
话语中流露着信心满怀的意味,庄嬷嬷再笨也是懂得。“她们”是聪明人,可聪明自有更聪明的人。
“说,你看到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