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即刻带着她出宫去宿州,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诺!”
慕嫣看了看那身影,一定也不觉得怪异,反而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说了该说的话,做了该作的事情,剩下的只有别离了。
转身,慕嫣一句话唤住了她。
“慕容神乐,你呢?”
“我不像你,跌跌撞撞总能走到终点。明明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可是却没有要走的路,无论多久一直在原地。”
“还有谁能困住你!”
神乐嗤嗤摇头,木然笑笑,却不知道自己在笑些什么。
“魅!送她走吧!”
“诺!”
灰影一闪,黑衣人已经贴在了慕嫣的身旁,如同一只影子。
慕嫣凝望着她,心中顿时五味陈杂。并不是每个人笑着都过的很好,并不是每个人乐活都没有忧愁。有的人将痛苦写在脸上,有的人将刺痛藏进心里。
她咬了咬唇,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跪叩在地。大声道:“主上,属下告退!”
眼神迷离,心中搐动了一下。好像有个声音在说:那个不可一世,纯白如纸的慕家大小姐,从那一刻起再也回不来了……
再也,回不来了……
等目光再次降落,人就不存在了,地上只有对望的影子。
这深宫中,已经没有牵挂,也是应该出去走走了。
夜风吹袭,湿露雾霜,那倩影已经奔袭在路上……
身轻如鸿,飞跃如猫,逃出皇城易如反掌。
繁华的京城,仍有灯光阑珊,亦有读书声郎朗。世世代代的平凡人还在继续他们梦想。
城门下,神乐在原地看着那空中悬挂着的头颅,毛发披散,血液已经干涸,蚊蝇起起落落发出一股恶臭味。
慕朗这个另火流云不耻的人,风光一时,自后落得连一个全尸都没有。
“如果她看见了,应该会取下来的。”
叹出一口气,脚下运力正欲强取下。然而,背上忽然压下一道力,不轻不重。
气,压在胸口顿时无法呼吸了。她抿着唇,余光看到的是一只雪白,但是骨节细长的手!
男人?会是谁?
“别动!”
“你是谁!”
手移开了,神乐光速折过身去,一手横在胸前完全是蓄势攻击的态势。
此人穿着朴素简练,明明是男人身但怎么看怎么像小倌。
“你是谁!”她沉声吼着。
男人吓了一跳,不禁退了几步,摆了摆手,一边道:“姑娘,我不无恶意!此处说话不便,请随我来!”
男人在前,神乐不禁又多瞧了他一眼,才放开步子跟过去。
此处是小巷深处,人迹罕少。旁边仅有一酒馆,热闹哄哄的,外面的马厩养着马。
“现在你可以说,你是谁了。”
男子点点头,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个牛皮纸封,正是神乐交代庄嬷嬷带上的那个。
“你是张公……”
“是的!”
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也怪不得这人看上去阴柔怪异的,原来是个公公。
“张公看了信的内容后,就让我在城门口等你。方才,看您正欲做……”
语速停顿,将敏感词跳过去。又道:“姑娘不知,那悬挂的绳索是设置着机关,只要有触碰,机关便可发动,为的就是捉拿余孽一样!所以才……”
“恩,谢过了!”
他摇了摇头,又道:“张公还说了,已经按照信上的所说照办妥当。至于你的人,已经托付给张公的故交,楚国的一商队的商人西去宿州了,戌时出发的。”
“戌时?”
“正是!”
慕容神乐赞同着点点头,似乎是放心了。然而,只见这人打了声招呼后就去了酒馆一样,出来时去马厩迁出一匹马。棕红色的好马,肌肉均匀,竖耳长鬃。
“张公说,你可能需要这个,就好心替你备下了一匹!其他的,只说让姑娘好自为之。”
“代我谢谢张公了!”
他抱拳,礼仪性一笑便走开了。
月色当空,地上被照得白茫茫的,风越是冷得厉害了。翻身上马,策马西去。
真正出了城门奔袭十几里,一间驿站前。岔分开两条路,一宽阔的官道,庄嬷嬷跟着商队走的必定此路。还有一条比较狭窄的小路,路边蒿草丛林,亦有绵延成片的灌木丛。
神乐手握马缰,马儿扫着尾巴原地踱步。
如果,现在快马加鞭不出明日定能追上庄嬷嬷随性的商队。但是,惹下的麻烦这么多,雪妃定不会善罢甘休,庄嬷嬷跟着自己只能是危险。
“倒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