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明黄色的战车!”
“是!”
姚天炼眯着眸子,常年远途暗袭造就了他一双火眼晶晶,很快便在人群中捕捉到所指之物。
驾箭,弯弓一气呵成。
“咻!”利箭脱弦,直冲而去。
神乐抿着唇勾出弯弯的弧线,那是极其邪佞的一抹笑。
如此,便达成一半了。
马车内,楚尚若正襟危坐,目光直视着黑白相间的棋盘。案上同放着一鼎香炉,和一盏茶。
马车外铜铃叮咚,微风习习。然而,那始终注视着棋盘的眸子滑动着,嘴角隐隐浮现一丝笑意。
“咻……”
弩箭刺破蜀绣的舢板,吱吱刺入速度丝毫没停下一分。楚尚若侧过头,直直盯着来着的方向,玉手一提,食指中指并拢夹击住,剑便再不能前进一分。
眉眼一斜,将箭矢折为两半,中间是空槽卷着一个纸条。
“哼哼!果然是不负所托呢。”勾着笑意,将纸条打开。
绢绣的字迹,寥寥几个字。
午时三刻,宿州城南十五里茅草亭,愿君一会,过时不候。
“过时不候?呵呵,你还是蛮有自信的吗!”
幽幽的笑意既不是挖苦,也不是讽刺,而是一种赞赏。
她是聪明人,绝顶的聪明人,怎会不知此战已经处于劣势?偏偏最后四个字“过时不候”便准确无误切入了人心的软弱点,从气势上压倒,也不为为一方良策。
“来人!”
“诺!”是个面貌全新的宦官,前一个被楚尚若毫不留情杀了。
“停车,备马!”
“诺!”
“驾!”
“嘶……”
毛色纯黑的骠骑大马一路南行,奔赴约定的地点。
楚军的各部心中都是由疑惑的,但是,他们也深知这位君主的性情古怪,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如果多舌多心,下场和张公公是一样的了。
虽是正午,但是位于山脚下的茅草亭很是凉快,山谷的风很凉,放眼望去皆是绿意盎然。
“吁!”翻身下马,遥遥看去茅草亭下立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
明黄色的袍子,头发用宝珠蟠龙冠竖起,垂下来的丝带和墨发一起飘扬。那睥睨山峦的气势仿佛与生俱来的。
有一种预感,很是强烈的预感,这个男人决不好对付。
即便是那样,慕容神乐还是迈着结实的步子一步一步走过去。
“你来早了!”远远地,便唤道。
他转身,脸上是平静祥和的,英凛中带着温和,温和中带着百变。虽不似火流云那般极其有视觉冲击的邪魅和俊美,也不似陌云桑那样出尘的谪仙飘逸,但是,也有他独到的气质和渊远的气质。
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
迎面走过来,微微一笑,目光直突突盯着的就是神乐的眼睛。道:“想早点看见你,一分一秒也不想等,如此而已。”
“哦,如此而已。”
神乐点点头,相视相忘不相知。
“来,请坐!”楚尚若做恭请状。
茅草亭上一次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如今多了一张石头所制桌子,还有紫晶石的一套茶几。
神乐瞥了一眼桌案上的东西,幽幽赞道:“皇家尊者,果然是风雅情趣。”
“如果,你以为是那样,也不是不可。只是我想着,你我初次见面,除了见面说话,还是做些其他的事情比较好,那样不会太无味了。不是吗?”
“你我本就各怀一心,何必在意些肤浅的东西!”神乐挖苦,但是也没明言拒绝。
“不!初次见姑娘,我便觉得我与你是今生有缘的,所以,这些你视为肤浅的东西,对我来说可是意义非凡的。”
“你说说,有哪些意义?”
“因为,我是想和你共处的时间长一些,哪怕是一分一秒也好!”
“难不成,你是爱上了我?呵呵呵!”神乐悠然笑着,笑声是那般的干脆那般的冷。
楚尚若也未生气,而起提起紫晶壶斟上了两杯茶,淡紫色的茶杯只要微弱的光便可穿透,很是晶莹的样子。
“请!”
神乐端起来,举在目下细细看着杯身。旋即,目光又抬起,道:“别人的斗气只是杀人,想不到你的斗气还能如此有格调!怪不得我听别人说楚国的君皇是一个性情中人,尤其爱一些风雅的东西。”
“姑娘谬赞了,若是再成熟一些,应该是纯白色的,那是我所希望让姑娘见到的。可惜……”
“你是指斗宗?斗皇?还是……斗圣?”